金沙神象记（2/2）

正在河边饮水的苍牙，听到了先民的祈祷。它猛地抬起头，仰天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嘶吼，这吼声里满是愤怒。它召集族群中最勇猛的雄象，这些雄象身形比普通神象还要魁梧，象牙更加锋利，是族群里的勇士。苍牙用长鼻拍打着地面，发出低沉的鸣叫，教它们冲锋陷阵之法——如何用象牙刺穿敌人的防线，如何用脚掌踏碎敌人的兵刃，如何保护背上的先民。

先民们看到苍牙的举动，瞬间燃起了希望。他们纷纷行动起来，为战象打造坚固的木舆。木舆用最坚硬的木头制成，外面蒙着厚厚的兽皮，能抵挡石刀石斧的砍击；舆内可容三名勇士，手持长矛弓箭，居高临下攻击敌人；象腿旁安排持盾士兵，他们手持用兽皮包裹的木盾，护着象腿不被敌人攻击；象首前有经验丰富的驭象手，手持特制的驯象鞭，指引战象冲锋的方向。

大战之日，天刚蒙蒙亮，敌军就乘着木筏渡过河流，黑压压地扑向金沙部落。他们挥舞着石刀石斧，嘴里发出凶狠的叫喊，眼看就要冲到部落的大门前。

就在这时，苍牙一马当先，领着战象群从密林里冲了出来。战象们迈着雷霆般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大地颤抖。它们以每小时三十里的速度冲锋，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堡垒，轻易冲垮了敌军的阵型。

长长的象牙刺穿敌人的盾牌，粗壮的象腿踏碎敌人的兵刃，舆内的勇士弯弓搭箭，箭无虚发，每一支箭都能射中一个敌人。敌军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巨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后退。

更奇的是，部落里的巫师早就带着族人，在战象的象牙上刻下了太阳神的符文。巫师们站在祭祀台上，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阳光洒在战象的象牙上，符文金光闪闪，仿佛真的有太阳神的力量附着其上。

敌军看到这一幕，以为是天神下凡，吓得丢下武器，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天神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战象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朝着敌军发出一声嘶吼，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木筏，狼狈而逃。

经此一役，金沙之地威名远扬，再也无人敢来侵犯。先民们围着战象欢呼雀跃，他们把最甜的野果喂给战象，把最美的花环戴在它们的象牙上。苍牙低下头，用长鼻轻轻蹭着孩子们的头，眼神里满是温和。

这一日，金沙之地张灯结彩，杀牛宰羊，庆祝这场大胜。祭祀台上，摆满了祭品，先民们对着太阳神和神象的方向，磕了一个又一个头。他们知道，是神象，守护了这片土地，守护了他们的家园。

四、象群南迁去，金沙留传奇

时光悠悠，不知又过了多少载，金沙之地的先民们繁衍生息，部落越来越大，渐渐有了城池的雏形。可这片土地的气候，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原本温暖湿润的风，不再常来；原本四季如春的蜀地，冬天开始下起了大雪，雪花覆盖了原本茂密的森林，压弯了杨柳的枝条。稻田越开越多，先民们为了养活更多的人，砍伐了大片的森林，排干了不少沼泽，神象赖以生存的竹笋和树叶，渐渐被庄稼取代。

神象们的身躯越来越笨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它们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可如今的蜀地，冬天越来越冷，食物越来越少。苍牙领着族群，在曾经的密林里徘徊，却再也找不到鲜嫩的竹笋；在曾经的沼泽边驻足，却只看到成片的稻田。

苍牙知道，这片土地已经不再适合它们居住了。它仰起头，朝着太阳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声音里满是不舍。它领着族群，缓缓走到祭祀台，对着太阳神的方向跪拜，一遍又一遍，仿佛在诉说着离别。

先民们很快就发现了神象的异常。他们看到神象们围在祭祀台旁，眼神哀伤，纷纷跑了过来。老人们摸着苍牙的鼻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苍牙啊，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苍牙低下头，用长鼻蹭了蹭老人的脸，发出一声呜咽。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传遍了整个金沙之地。先民们纷纷赶来，围着神象，哭成一片。孩子们抱着象腿不肯松手，嘴里喊着：“神象别走！别走啊！”

苍牙的眼眶里，似乎也泛起了泪光。它用长鼻卷起一把金沙，撒在祭祀台的石板上，又用象牙在石板上缓缓刻下四只神鸟绕日的图案——那是太阳神的象征，是金沙之地的图腾。

它对着先民们久久凝望，眼神里满是不舍。然后，它转过身，朝着南方发出一声嘶吼，领着族群，缓缓向南走去。

神象们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先民们站在祭祀台上，望着它们离去的方向，哭了很久很久。

神象走了，却留下了数不尽的宝藏。多年以后，先民们在祭祀台附近挖掘，挖出了数吨重的象牙，这些象牙洁白粗壮，正是神象族群留下的；还挖出了刻着神象纹饰的金箔、青铜器，每一件都精美绝伦。

先民们把这些象牙供奉在祭祀台上，把神象的故事代代相传。他们告诉自己的孩子，曾经有一群神象，带着太阳神的旨意，来到金沙之地，为他们拓路、运粮、护国；他们告诉孩子，神象是这片土地最忠诚的守护者，是太阳神赐予他们的福星。

后来，人们在金沙之地建起了更加繁华的城池，创造了灿烂的金沙文明。每当有人看到那些洁白的象牙，看到金箔上的神鸟绕日图案，就会想起那群神象，想起那段人象共生的岁月。

这个故事，也成了金沙文明中，最温暖、最厚重的一段传说，永远留在了蜀地的山水之间，留在了一代又一代蜀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