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定蜀：龙方之源的神话（1/2）

一、 天降大任：龙神之子下凡治水

话说盘古挥开天斧，将混沌的天地劈出清浊两半，轻而清的气上浮为天，重而浊的气下沉为地。又不知过了几千几万年，天地间渐渐孕育出山川草木、鸟兽鱼虫，人类也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本该安稳和顺。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不知是哪路天神失了职，天上的天河竟破开了一道口子，滔滔大水倾泻而下，人间顿时成了一片汪洋。

洪水像脱缰的野马，更像发了狂的猛兽，咆哮着席卷了中原和西南的大片平原。它冲垮了老百姓用茅草和泥土垒起的屋舍，淹没了地里正抽穗的庄稼，那些来不及逃跑的牛羊牲畜，瞬间就被巨浪吞没，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只能扶老携幼、拖家带口，拼命往高处的山巅上逃。可山顶就那么大点地方，挤着密密麻麻的人，吃的只有野果子和树皮，喝的只有清晨凝结的露水，饿了啃两口涩涩的野果，渴了舔几滴冰凉的朝露，冷了就抱团挤在一起取暖。夜里，山风呼啸，哭声、叹息声、孩子的啼哭声混在一起，在山谷里回荡，听着就让人揪心。

天庭之上，玉皇大帝站在凌霄宝殿里，拨开云雾往下一看，见人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心里实在不忍。他当即召集众仙商议：“人间洪水肆虐，百姓遭殃，谁愿下凡治水，救万民于水火？”众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治水是个苦差事，耗时久、难度大，弄不好还会惹祸上身。就在这时，龙神出列奏道：“陛下，臣有一子名唤大禹，生来力大无穷，且心思缜密、毅力过人，定能担此重任。”玉帝一听，当即准奏，传大禹上殿。

大禹生得虎背熊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玉帝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赐给他一根定海神针——这神针能大能小，能测水深浅，还能镇住兴风作浪的水怪。玉帝拍着大禹的肩膀嘱咐道：“你下凡之后，务必平定水患，让百姓重新过上安稳日子。这不仅是你的使命，也是上天对苍生的眷顾。”大禹躬身领命，接过定海神针，二话不说，踩着祥云就往人间赶去。

二、 蜀地勘水：定下疏导治水良策

大禹驾着祥云，在九州大地上转了一圈。他先去了黄河流域，又去了长江中下游，发现哪里的水患都比不上西南的蜀地严重。别的地方顶多是平地被淹，百姓还能找个丘陵暂避，可蜀地这里，岷江的水势简直跟狂龙一样汹涌。那江水裹挟着泥沙和石块，一路咆哮而下，冲垮了一座又一座山陵，那些依山而建的村落，眨眼间就被洪水夷为平地，连呼救的声音都被浪涛淹没了。幸存的人挤在光秃秃的山顶上，看着脚下一片汪洋，眼神里满是绝望，有的老人望着被淹的家园，哭得捶胸顿足。

大禹看着这场景，心里又着急又心疼，立刻降落云头，收起祥云和神针，变成一个普通百姓的样子，混进了灾民里。他穿着粗布衣裳，拄着一根木棍，跟蜀地先民一起吃野果、喝生水，白天就跟着大家去勘察水势，晚上就和大家挤在山洞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和涛声，琢磨治水的法子。

勘察水势可不是件容易事。蜀地到处都是连绵的群山，山路崎岖难走，有时候脚下一滑，就差点掉进湍急的水流里。大禹好几次都被洪水呛得喘不过气，可他硬是咬着牙爬上岸，抹掉脸上的泥水，继续往前走。他拿着定海神针，走到哪里就把神针插到哪里，神针会自动显示出水的深浅和流向，帮他记录下每一处的水文情况。

就这样，大禹勘察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摸清了蜀地发洪水的病根。原来，蜀地地势西高东低，岷江从岷山发源，一路向东流，可偏偏被一座高大险峻的玉垒山挡住了去路。江水过不去，只能在山前越积越多，最后漫过河岸，泛滥成灾。之前也有不少人尝试治水，可他们都只知道修堤坝堵水，结果洪水一来，堤坝就被冲垮，反而造成了更大的灾难。

找到问题的关键，大禹心里豁然开朗，他当即定下了治水的法子——“疏导为主，堵防为辅”。简单说，就是不能光靠堵，得主动给洪水找条出路。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玉垒山劈开一道口子，让岷江的水顺着口子向东流，最后汇入大海。这个法子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如登天——玉垒山山石坚硬，高耸入云，想要劈开它，谈何容易？

三、 化身巨熊：开山凿石痛失爱妻

大禹把自己的治水想法告诉了蜀地先民，大家听了都连连点头，可一想到要劈开玉垒山，又都犯了愁。有人叹着气说：“禹大人，这玉垒山这么硬，我们靠锄头铲子挖，挖到下辈子也挖不开啊！”还有人说：“就算我们豁出命去挖，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只怕洪水还没治住，我们就都累死了。”

大禹看着大家沮丧的样子，心里也犯了难。他知道，靠人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思来想去，他决定动用自己的神力——他是龙神之子，能化身成力大无穷的巨熊。不过，他怕吓到百姓，就偷偷瞒着大家，每天天不亮就偷偷溜出山洞，跑到玉垒山脚下化身成巨熊，开始开山凿石。

巨熊身形庞大，爪子锋利如钢刀，肩膀结实如磐石。大禹化身成巨熊后，先用爪子刨开山上的浮土，再用肩膀狠狠撞击山壁。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山石飞溅，尘土飞扬，震得地都在发抖。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干，饿了就啃几口野果，渴了就喝几口江水，困了就趴在山脚下打个盹。手掌磨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泡，血泡破了又结成厚茧，厚茧又被磨破，反反复复，最后手掌变得粗糙坚硬，跟石头一样。脚掌也被尖锐的石头划得伤痕累累，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可他硬是咬着牙没歇一天。

大禹的妻子涂山氏，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她在家乡等了大禹好几个月，迟迟不见丈夫回来，心里惦记得不行。她不知道丈夫有化身的本领，只以为他在山里治水太辛苦，就收拾了一些干粮和衣物，跋山涉水去山里探望。一路上，她翻山越岭，脚磨出了血泡，衣服也被树枝划破了，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心里只想着早点见到丈夫。

终于，涂山氏走到了玉垒山脚下。她远远地看到，一头巨大的黑熊正张牙舞爪地刨着山壁，那黑熊身形魁梧，动作迅猛，石头被它刨得乱飞，山壁被它撞得摇摇欲坠。涂山氏哪里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吓得魂都飞了，心里又急又怕：“这么凶的熊，会不会伤到禹郎？禹郎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她越想越害怕，转身就往回跑。

可没跑几步，涂山氏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她感觉自己的四肢越来越沉，皮肤越来越硬，最后竟然慢慢变成了一块冷冰冰的巨石，立在山巅上。石头的朝向，正好对着大禹开山的方向，仿佛还在痴痴地等待着丈夫归来。

四、 石裂生启：含泪续建治水大业

大禹正在埋头刨山，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妻子涂山氏。他心里又惊又喜，刚想喊住妻子，变回人形，却看到妻子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他这才想起自己还顶着巨熊的模样，想追上去解释，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妻子的身体慢慢变硬，最后变成了一块巨石。

大禹瞬间如遭雷击，他变回人形，冲到巨石面前，抱着石头放声大哭。那哭声悲痛欲绝，连山上的树木都跟着沙沙作响，仿佛在替他难过；连天上的飞鸟都跟着盘旋哀鸣，仿佛在为他惋惜。他一边哭，一边对着石头大喊：“涂山氏啊，你回来吧！你看看我，我是你的禹郎啊！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你还我妻儿！”

他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那块巨石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一道金光从缝里射出来。紧接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从石缝里跳了出来，哇哇大哭，声音响亮有力。

大禹又悲又喜，他赶紧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婴儿。看着婴儿粉雕玉琢的小脸，他想起了妻子温柔的笑容，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给婴儿取名叫“启”，就是“石裂而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