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飞机过来了（2/2）

就在最后一名战士连滚带爬地扑进防炮洞深处，排长也侧身挤入的刹那——

“嗡——嗡——嗡——”

一种低沉、压抑、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天空的寂静。这声音不像炮弹破空的尖锐，它沉重而粘稠，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轰鸣声迅速笼罩了整个阵地。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几个模糊的黑点出现在天边，正朝着这片土地飞来。

一瞬间洞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所有的喘息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那越来越响的轰鸣，以及战士们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咚咚声。战士们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将头埋得更低，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土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后怕——参谋长的判断是对的！再晚一步，他们就是光天化日下的活靶子，到时候他们会死伤惨重。

突然，“咻——！咻——！咻——！”一声尖锐的呼啸划过空气，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隆！轰隆！轰隆！”炸弹砸在阵地上，大地剧烈颤动，比重炮还剧烈的声响和震动传来。防炮洞的墙壁簌簌落灰，泥块和碎石砸在战士们头上。冲击波卷着热浪和硝烟从洞口灌入，呛得人直咳嗽，洞内瞬间弥漫开浓烈的硫磺味。班长蜷缩在机枪旁，大声的喊叫：“都趴低！别抬头！”副射手用身体护住弹链，牙齿咬得咯咯响。

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次巨响都像重锤敲在战士们心上。透过洞口缝隙，能看到外面火光冲天，沙袋和工事被炸得四分五裂，泥土裹着残骸飞溅起十几米高。一架敌机俯冲扫射，机炮的子弹“哒哒哒”如雨点般扫过战壕边缘，打在水泥壁上溅起火花，洞口附近瞬间多了一排弹孔。排长猛地扑倒一名新兵，自己却被飞溅的弹片划破胳膊，血水浸透了破旧的军装，他却咬牙不吭声，只死死盯着外面。

轰炸持续了漫长的几分钟，但是在轰炸的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难熬。战士们能听到敌机引擎的轰鸣在头顶盘旋。有人低声祈求，有人默默擦去脸上的灰土，但没人动弹，所有人都在原地，等轰炸过去。等了好久，轰炸终于过去了，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阵地上的熊熊火焰。

各个连排长第一个探出头，嘶声命令：“快！检查伤亡！重机枪架好！鬼子步兵肯定要趁乱进攻！”战士们挣扎着爬出洞口，外面已是满目疮痍——战壕被炸得七零八落，沙袋墙倒塌了大半，几处机枪阵地化作焦土。

“通讯兵，你快去通知，轻重迫击炮，准备好开炮，阻挡鬼子的进攻，不让他们上来，为机枪阵地争取时间。”参谋长开口喊道。

通讯员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冲出指挥部，跑向炮兵阵地，身影在弥漫的硝烟和燃烧的残骸间快速穿梭。他要尽快把命令传到迫击炮阵地，每一秒都关乎阵地存亡。

通讯员在焦土上快速的跑，脚下时不时绊到弹坑边缘，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划破了裤腿，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快速跑向迫击炮阵地。远处炮手们焦急的身影已隐约可见。他大声喊道：“参谋长命令！迫击炮立刻开火！阻挡鬼子的进攻！”迫击炮排长闻声一震，吼道：“快！装弹！目标，日军进攻的路线！三发急速射。”炮手们动作如飞，搬炮弹、调角度，只听“咚！咚！”几声闷响，炮弹呼啸着升空，直扑阵地前方。

与此同时，前沿战壕里，排长看到日军步兵正借着轰炸余波发起冲锋，歪把子机枪的子弹打击在战壕边缘。“机枪手！准备射击！”排长们命令道。各个班长早已架好重机枪，手指扣上扳机，大声喊道：“都瞄准了！别让他们靠近！”战士们屏息瞄准开火，枪口喷出无数的子弹，子弹如雨泼向冲锋的日军，鬼子前排成片倒下。同时鬼子坦克在炮火攻击下，一个接着一个被炸碎。但是鬼子的后续梯队仍悍不畏死地冲锋，八l军的防守战士们纷纷扔手榴弹，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