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全歼第四旅团 二（2/2）

“这儿！还有个喘气的！”一个年轻但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刺刀尖拨开了压住吉野半边的焦尸，冰冷的金属直接抵在了吉野布满血污的脖颈上。吉野猛地一颤，浑浊的左眼竭力向上望去。他看到一张年轻却布满硝烟尘土的脸，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执行命令的麻木和完成任务般的审视。年轻士兵身后，还有两个同样装束的战士，刺刀平举，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是个当官的！”另一个战士用枪管挑开吉野被血浸透、肩章模糊的军大衣领口，看到了里面质地考究的将官衬衣领子，语气带着一丝确认的兴奋。

吉野喉咙里嗬嗬作响，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带着泡沫的血沫。他徒劳地抬起唯一还能动的右手，似乎想整理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仪容，维持将军最后的体面。但那只手刚抬到胸前，就被年轻士兵的枪托狠狠砸在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手腕骨应声而断。

吉野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妈的，还想反抗？”年轻士兵啐了一口，眼神更加冰冷。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是不是想整理衣服，在他眼里，任何动作都是威胁。“团长的命令，不留活口！尤其是当官的！”

他的目光在吉野扭曲的脸上和肩章位置短暂停留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最后的细节。另外两名战士的刺刀也同时向前抵了抵，封死了吉野任何可能的动作空间。

“记下，将官，重伤。”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在年轻士兵身后响起，是个班长模样的人，他手里拿着个被熏黑的小本子，用铅笔头快速划拉着，“位置，沟底中段，九五式残骸东南十米左右。”

“是！”年轻士兵应了一声，随即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沉重的老套筒步枪枪托高高扬起，在吉野骤然放大的、充满极致恐惧和绝望的左眼瞳孔倒影中，带着风声狠狠砸落！

“噗！”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吉野的头颅猛地向旁边一歪，最后一点意识被黑暗彻底吞噬，那抹凝固的猩红视野永远黯淡下去。血水混着脑浆，在泥泞中缓缓洇开。

“补刀！”班长冷硬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三把刺刀几乎同时捅下，精准地刺入心脏和咽喉，确保绝无生理反应的可能。动作干净利落，如同处理一件报废的物品。

“目标清除。”班长合上本子，目光扫过吉野扭曲僵硬的尸体，随即转向更浓的硝烟深处，“继续搜索！重点区域再扫一遍！发现带衔的、拿指挥刀的，还有重武器旁边趴着的，一律照此处理！动作快！”

士兵们沉默地点头，刺刀尖滴着血，再次融入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浓雾中。靴子踩踏血泥和破碎肢体的声音，拨动残骸的哗啦声，以及偶尔响起的、给尚未死透者“补枪”的短促枪声，构成了断魂崖下最终的安魂曲。

沟口外，二营的炮火已经稀疏下来，延伸射击的炮弹在更远处炸响，彻底封死了退路。一营的战士正快速前出，在主峰外围依托地形抢筑简易工事，刺刀在初露的晨曦中闪着寒光。硝烟被山风吹得稀薄了一些，露出沟底炼狱般的全貌——尸骸枕藉，断枪残炮，燃烧的车辆如同巨大的黑色墓碑，汩汩的血溪在弹坑间蜿蜒流淌，汇聚成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水洼。

崖顶指挥所，林峰放下了望远镜。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长途奔袭和高度指挥后留下的深刻疲惫，以及眼底深处那化不开的冰冷。

“报告团长！”浑身硝烟、左臂缠着渗血绷带的赵强大步走了进来，声音嘶哑却洪亮，带着一股血腥的亢奋，“沟底战场肃清完毕！初步统计，毙敌一千五百余人，包括确认击毙少将旅团长一名，大佐联队长两名，其余佐尉军官四十七名！缴获正在清点，重武器基本损毁，轻武器弹药不少！我方伤亡…还在统计，初步看，比预想的少！”

林峰的目光掠过赵强兴奋的脸，投向山下那片死寂的屠宰场，沉默了几秒钟。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山风穿过断崖的呼啸。

“吉野？”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死了！”赵强用力点头，“三刀两枪，死得透透的！脑袋都开了瓢，错不了！尸体就在下面，要不要…”

“不用了。”林峰打断他，语气淡漠，“一个死鬼子，有什么好看的。”他转过身，视线投向远方连绵的、尚未被战火波及的山峦，那里是师部所在的方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地图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代表师部驻地的标记上。

“命令：各营迅速打扫战场，重点收集弹药、药品、可用零件！伤员紧急后送！一营加强主峰警戒，二营撤回休整，三营负责战场清理和掩埋…敌尸集中深埋，撒石灰！三个小时内，我要看到详细的战果和损失报告！”林峰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通知炊事班，埋锅造饭！让战士们吃饱！”

“是！”赵强挺直身体，大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