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师部汇报战果(1/2)
“团长,除了被炸毁的汽车,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收集完毕,部队也集合完毕,现在是否出发?”黄参谋问。
“嗯嗯,好的出发。”林峰回答。
马车车轮碾过被血和泥浆浸透的土地,留下深凹的辙印,颠簸着将满载的重伤员和捆扎严实的缴获物资带离这片炼狱。车斗里,重伤员在每一次剧烈的颠簸中发出压抑的痛哼,绷带下重新渗出的血迹在尘土中洇开。长长的队伍已经蠕动起来,轻伤员拄着临时削成的木棍,脸色苍白却紧咬着牙关跟上。更多的战士,带着一身硝烟、疲惫和尚未消散的亢奋,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和缴获的步枪,沉默而迅疾地汇入行军队列。
赵强站在一辆刚装完最后几箱弹药的马车旁,左臂的绷带下血色又深了几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灰,冲着正在奋力合上扭曲车厢板的几个士兵嘶吼:“锁死!拿铁丝给老子绞紧了!少一个箱子,老子拿你们脑袋顶上!”吼声刚落,他眼角瞥见林峰的身影正大步从崖下走来,立刻小跑着迎上去,声音因急切而更加沙哑:“团长!一营前锋已经出发探路,二营押着缴获的重家伙和文件箱跟上,三营殿后掩护!重伤员和核心物资都上车了!就是……就是牺牲的弟兄们……”他顿了一下,望向那些被草草掩埋、只插了根削尖木桩的新坟,声音低沉下去,“只能先这样了,留了标记,等……”
“知道了。”林峰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山谷。喧嚣并未停歇,反而在撤离的命令下呈现出一种更加混乱的爆发力。士兵们奔跑着做最后的检查,遗弃无法带走的沉重残骸,将散落的友军武器匆匆收集。空气中弥漫的焦糊血腥味被新扬起的尘土覆盖,血腥味混合着尘土味十分难闻。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几辆摇摇晃晃驶向沟口的马车上,马车卷起的烟尘如同一条灰黄的巨蟒,正蜿蜒离开断魂崖。
“催他们再快!”林峰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条敲在赵强心上,“你跟着二营,确保所有标记的缴获,尤其是吉野的指挥刀、联队旗和文件袋,一件不少!车队一过山口,立刻提速!师部急电,必有缘由!”
“是!”赵强胸膛一挺,再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朝着二营的队伍方向狂奔而去,一路的吼声带着破音:“快!跟上!磨蹭的等死吗?!”
林峰不再停留,迈开步子汇入主力行军的洪流。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踏过被无数军靴踩烂的泥泞土地,踏过凝结成暗褐色硬块的血洼。身边是沉默疾行的士兵,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庞上,疲惫深深刻入眉宇,但眼神深处却跳跃着刚刚经历血火淬炼的硬光,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对未知急令的忐忑。沉重的装备在肩头晃动,发出单调的碰撞声,和着数千人脚步踏地的闷响,在山谷间回荡,形成一种沉重而压抑的行军鼓点。
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主峰方向。晨曦已完全铺开,金红色的阳光刺破山峦的轮廓,照亮了半山腰一营战士刚刚草草垒起就不得不放弃的简易工事。那些匆忙堆砌的石块和沙袋,在朝阳下投下短短的影子,像一排排被遗弃的、沉默的墓碑。更远处,断崖后那缕象征生存的炊烟,早已被急行军的命令掐断,只剩下冰冷的岩石和焦土。
脚下的路越来越陡,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盘旋向上。林峰深吸一口气,山风带来的不再是沟底的腥臊,而是高处的凛冽。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前方攒动的人头,投向师部所在的、那一片在晨光中显出青黑色剪影的连绵山峦。阳光刺眼,勾勒出山脊锋利如刀的线条,仿佛潜伏着无声的巨兽。那平静表象下的巨大阴影,沉甸甸地压了过来,预示着断魂崖的胜利硝烟尚未散尽,新的、更猛烈的风暴旋涡已在远方急速成形。
到了下午,教导二团的大部到了师指挥部外围。师长和政委已经在等林峰了,林峰看到首长和政委后连忙跑了过去,连忙敬礼:“首长,政委,你们怎么出来了,外面不安全。”
“怕什么呢,有你这个猛将在我们怕什么?”政委调侃着说。
“给我们详细说说,电报里面说的太少了。”首长说。
“首长们,战果可以等一下,把我们这么快叫过来,有什么急事吗?”林峰看着两位首长问。
“现在不急了,十分钟前,日军的第九混成旅团已经撤退了。本来想让你们去同蒲线阻挡第九混成旅团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走先回指挥部,你团里面的伤员已经安排到医院里面了,临时驻地已经找好了,等休息好了再回你的驻地。”师长说。
“是。”
不一会到了指挥部里面。师长说:“你先给我们说说,第四旅团的事。”
“好,我们......”林峰把接到任务后一直到歼灭第四旅团的经过都给两位首长说了一下,包括战利品。
“不错,充分发挥了你们自己的火力优势,就是可惜那么多炮了,能缴获就好了。不过为了减少伤亡摧毁了也没有问题。你们的这次缴获上交一半一半吧,日军的轻重机枪都上交了。估计你们应该看不上他们的轻重机枪。”政委说完看了一眼林峰。
“呃,好的,没有问题。”林峰回答。林峰把声音放低了八度说,“首长,我听旅长说,上一次为了支援我们,你们把你们仅剩的警卫力量给了我,我心里很感谢你们,但是我心里面很难受,所以我给你们训练了一支警卫队,有一百人,师部和副总指挥部各有五十人。希望你们能收下。他们是我特意训练出来的,你们外出的时候一定要带着他们。他们不是作战用的,他们的主要训练内容不是野战,是保护。上了战场战斗力没有师部的侦查部队强。”
“哦,还给我们训练警卫队,把他们投入战场多好,我们不需要。”政委拒绝。
“不行,首长们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这个拒绝了,我也把他们留下来。”林峰耍无赖的说。“首长检验一下,他们值得。”
“行,检验一下他们。走政委去看看。”师长看见拒绝不了,就做主留下他们。
到了外面,林峰就喊:“王达,徐超,把你们的人叫过来,让首长们看看。”
“是。”
一分钟后一百人聚合完毕,除了脚步声,全程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让周围的部队看的目瞪口呆。
一百人如同铁铸的雕像,在初春微寒的风中纹丝不动。军装浆洗得发硬,打着整齐的补丁,但每一处都绷得笔直,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他们背负的装备也与众不同,并非教导二团常见的日式“三八大盖”或汉阳造,而是清一色的德式冲锋枪和驳壳枪外加一把长枪k98,腰间挂着的牛皮弹药袋鼓鼓囊囊,大腿外侧还绑着磨得锃亮的匕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脚下——全师都罕见的厚底高帮帆布胶鞋,鞋带系得一丝不苟。
“立正!”王达的声音不高,却像刀片刮过铁板,清晰得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唰!”一百只脚后跟同时磕碰,发出一声沉闷却整齐到可怕的撞击声,仿佛只有一个人。没有口令,没有眼神交流,一百颗头颅以完全相同的角度微微上扬,下颌内收,目光平视前方,焦点却似乎落在师长和政委身后的某个虚空点上。整个方阵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铁血气息。
师长背着手,踱步到方阵侧面,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年轻却毫无表情的脸。政委则微微眯起了眼,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王达。”林峰开口。
“到!”王达跨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
“示范基础战术动作。”
“是!”
王达转身,低喝:“第一小队,出列!警戒行进!”
方阵左翼三十人无声无息地向前踏出三步,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机械。他们迅速散开成半弧形警戒队形,手中的冲锋枪并非随意端着,而是以极标准的三点式持枪法抵肩,枪口微微下压,手指紧贴扳机护圈。行进间,脚步落地无声,身体重心压得极低,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们彼此间的距离、视线角度都经过精确计算,确保没有任何死角。
“遇袭!”王达再次下令。
声音落下的瞬间,三十名警卫队员如同被无形的发条驱动。没有惊呼,没有混乱,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被骤然激活。身体重心猛地下沉,膝盖弯曲如弓,脚掌死死钉入地面。三十道身影在极短距离内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不是散开,而是精准地向核心收缩——瞬间在师长和政委身前形成两道厚实的人墙!前排半跪,后排直立,冲锋枪和驳壳枪瞬间抬起,冰冷的枪口指向四面八方每一个可能构成威胁的方位角度。
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万遍。枪栓拉动、保险打开的轻微“咔嚓”声连成一片细密的金属雨点,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格外刺耳。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瞳孔收缩,眼白充血,视线以远超常人的速度扫视着周围每一棵树干、每一块岩石、每一处草丛的阴影。呼吸被强行压到最低,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全身肌肉紧绷如淬火的刀锋,蓄满了下一秒就能泼洒出致命金属风暴的力量。那瞬间爆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气,像一层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方圆数十米内的空气,让周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师部警卫战士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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