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神池偏关（2/2）
“轰！轰！轰！” 几辆坦克的主炮几乎同时怒吼，炮口喷出长长的火焰。88毫米坦克炮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撞在工事的砖石墙壁上。
剧烈的爆炸声中，那面墙壁猛地向内凹陷，大块大块的砖石被炸飞，烟尘冲天而起。几个射击孔连同后面的日军机枪手瞬间消失，墙壁上出现了几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露出了里面扭曲的钢筋和昏暗的空间。日军的火力出现了明显的缺口和混乱。
“好！打得好！” 营长兴奋地挥拳，“爆破组！上！给我把口子炸开！”
几名背着炸药包的战士在机枪和坦克炮火的掩护下，如同灵猫般从掩体后跃出，利用弹坑和瓦砾的掩护，快速向被轰开的墙洞接近。子弹在他们身边嗖嗖飞过，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
“掩护！全力掩护爆破组！” 所有火力，包括坦克的同轴机枪、步兵的轻机枪和步枪，都疯狂地向工事残余的射击孔倾泻，压制日军的反击。
爆破组战士动作迅猛，两人一组，冒着弹雨冲到墙洞下。他们熟练地将捆扎好的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塞进墙洞的缝隙，拉燃导火索。
“撤！” 一声大喊，战士们转身就跑。
“轰隆——！！！”
一声远比坦克炮更沉闷、更剧烈的爆炸响起，整个地面都在颤抖。那面本已残破的墙壁在巨大的冲击下彻底崩塌，碎石砖块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飞溅，浓密的烟尘瞬间吞噬了整个工事前沿。一个足以让坦克通过的巨大豁口赫然出现！
“突击队！跟我冲进去！肃清残敌！一个不留！” 营长端起冲锋枪，第一个跃出掩体，怒吼着冲向那地狱般的豁口。坦克的引擎再次轰鸣，履带碾过滚烫的瓦砾和仍在燃烧的尸体，为步兵提供着最后的掩护和支援。步兵们挺着刺刀，紧跟着营长，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那象征着日军最后抵抗的死亡堡垒。里面随即爆发出更加激烈、更加短促的枪声、爆炸声和搏杀声。
几乎在神池打响的同时，左路纵队也对偏关发起了攻击。张诚政委采取了更为大胆的战术：坦克营不做过多休整，直接引导步兵发起冲击，力求一击破城！
偏关日军横田确实松懈了。当巨大的坦克身影出现在城外时，哨兵还以为是“友军”的新式战车，直到坦克炮开始轰击城墙，他才慌忙拉响警报，但为时已晚。
几辆担任突击箭头的虎式坦克排成楔形，引擎嘶吼着，在清晨微光中碾过护城河外侧的土坡，履带卷起漫天尘土。沉重的炮口早已锁定城墙上那几座孤零零的砖木结构碉楼和城门。
“开火！” 张诚政委的命令通过无线电简洁而冷酷。
“轰！轰！轰——！”
88毫米主炮的怒吼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炮弹如同重锤砸在脆弱的核桃壳上，单薄的城墙在巨大的爆炸冲击波中剧烈颤抖。第一轮齐射，城门楼便在一团翻滚的浓烟和飞溅的碎木砖石中轰然垮塌，城门洞被堵塞了大半。紧接着，炮火如同长了眼睛般转向两侧的角楼和城墙上的简易工事。砖石结构的垛口在爆炸中成片崩塌，几个探头射击的日军士兵连同他们的歪把子机枪一起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残肢断臂混合着瓦砾从城头雨点般落下。
“前进！不要停！冲进去！” 坦克连连长的吼声在每辆坦克的耳机里炸响。
履带疯狂转动，沉重的钢铁巨兽无视了城墙缺口处仍在燃烧的障碍物和零星的步枪子弹子弹打在正面装甲上只留下几点白痕和叮当脆响，蛮横地撞开燃烧的木梁和滚落的砖石，硬生生从垮塌的城门洞挤了进去！扬起的烟尘几乎吞噬了它们庞大的轮廓。
城内的景象一片混乱。警报声凄厉地响着，但许多日军士兵从营房里仓惶涌出，脸上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他们完全被这雷霆万钧的打击打懵了。有限的几个军官嘶吼着试图组织抵抗，但稀疏的步枪射击在虎式坦克厚重的装甲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哒哒哒哒——！”
坦克顶部的同轴机枪和并列机枪率先开火，火舌如同两条狂暴的鞭子，狠狠抽向那些刚从营房冲出来、尚未找到掩体的日军士兵。密集的弹雨泼洒过去，瞬间扫倒了一大片，惨叫声和血雾在混乱的人群中爆开。
“步兵！跟上！肃清两侧！” 指挥员的声音在冲锋的步兵队伍中此起彼伏。
紧随着坦克突入城内的八路军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他们以坦克为移动的钢铁掩体，动作迅猛而精准。冲锋枪喷射着短促的火舌，手榴弹划着弧线飞向那些依托街垒和房屋窗口试图顽抗的日军火力点。爆炸声、枪声、喊杀声和垂死的哀嚎瞬间充斥了偏关狭窄的街道。
一辆虎式坦克的炮塔猛地向右旋转，炮口指向街道拐角处一个刚刚架设起来的九二式重机枪阵地。“轰！” 一发高爆弹呼啸而去，拐角的沙袋工事连同后面的机枪组和半堵土墙在火光中化为齑粉。
日军的抵抗零星而绝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线。横田试图在城中心的伪县公署建立指挥所组织反击，但他派出的传令兵刚冲出去没多远，就被精准的子弹撂倒。八路军的步兵分队在坦克火力的强力支援下，正以惊人的速度分割、包围着城内残余的日军据点。
张诚政委站在一辆坦克后面，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战场。他看到前锋部队已经突入城中心，日军的指挥体系显然已被打垮，残余力量被分割在几处孤立据点里负隅顽抗。他果断拿起步话机，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命令！一营继续向前穿插，直取伪县公署，活捉或击毙横田！二营向左翼包抄，解决粮库守敌！三营配合坦克，肃清右翼街区！迫击炮分队，前移，给我轰掉那几个还在叫唤的火力点！动作要快，赶在神池方向的鬼子反应过来之前，把偏关给我彻底砸碎！”
虎式坦克的首次冲击就撞塌了单薄的城门。坦克碾过废墟，冲入城内，用履带和机枪碾压扫射惊慌失措的日军。八路军步兵紧随其后，高喊着“缴枪不杀”！伪军见状，纷纷丢弃武器投降。日军守备队长试图组织抵抗，但部队已被分割，指挥系统瘫痪。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坦克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敢于露头的日军火力点迅速被拔除。不到三个小时，城中心即被占领，日军军旗被扯下。清剿残敌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傍晚，但偏关城已基本光复。夕阳西下，神池和偏关两座县城的上空，都飘起了红旗。
神池城内，最后负隅顽抗的日军据点被一辆坦克抵近用高爆弹轰开，顽敌尽数被歼。王强副师长踏上还在冒烟的城墙废墟，看着战士们押送着长长的俘虏队伍，表情凝重。胜利来之不易，许多熟悉的面孔已长眠于此。
偏关城内，百姓们从最初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开始帮助八路军抢救伤员、运送物资。张诚政委站在城头，远眺着通往朔州等地的公路，他知道，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更残酷的战斗可能还在后面。
李振雄师长在指挥部同时收到了两路捷报。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旋即恢复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