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职场求职术,成公第三年(2/2)

话说回来,就在鲁成公执政鲁国的第三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定王十九年的时候,在这一年的春天,周历正月的寒风掠过黄淮平原,晋景公率领鲁成公、宋共公、卫定公、曹宣公的联军,浩浩荡荡驻扎在郑国的伯牛邑——此地距郑都新郑不足百里,是晋军南下伐郑的惯常屯兵之所。联军此番出兵,名义上是“讨伐邲之战郑欺晋之罪”,实则是为了惩戒郑国去年暗中与楚国结盟、背弃中原霸主的反复行径。

回想六年前(鲁宣公十二年)的邲之战,郑国先是向晋求援,待晋军抵达后,却又暗中倒向楚军,导致晋军因情报失灵、军心涣散而大败,这成了晋国称霸路上的奇耻大辱。如今晋景公刚在鞌之战中击败齐国,重振霸主威名,便立刻牵头伐郑,誓要让郑国彻底臣服。联军在伯牛稍作休整,便挥师东进,沿着颍水侵袭郑国东部边境,所过之处,郑军的边邑守军纷纷溃退,眼看就要逼近郑国的重要城邑颍谷。

郑国君臣闻讯,虽慌却不乱——郑国素来在晋楚之间“朝秦暮楚”,早练就了一套御敌之术。公子偃主动请缨率军抵御,他深知联军虽势众,却各怀心思:鲁军只求“尊王”虚名,宋军惦记着往日恩怨,唯有晋军是主力。于是公子偃定下“诱敌深入、伏击制胜”之计,先命东部边境的守军佯装溃败,丢弃几座小邑,引诱联军追击;同时秘密调遣精锐,埋伏在鄤地的山谷中——此地山势陡峭,林木茂密,正是伏击的绝佳之地。

联军果然中计,见郑军溃逃,便一路追击至鄤地。刚入山谷,忽闻两侧山岗鼓声大作,郑军伏兵四起,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联军顿时乱作一团。鲁军的左翼最先溃散,宋军也因地形不利难以展开,晋军虽奋力抵抗,却被郑军截断退路,死伤惨重。公子偃亲自率军从正面冲杀,联军首尾不能相顾,最终在丘舆邑被郑军彻底击溃,丢盔弃甲,狼狈西撤。

此役郑国大获全胜,公子偃命人清点俘虏,竟俘获了联军近千士卒,其中不乏晋、鲁两国的低级贵族。为了巩固与楚国的盟友关系,郑襄公派大夫皇戌带着俘虏、战利品,星夜赶往楚都郢城进献。楚共王见郑国得胜,十分欣慰,当即赏赐皇戌厚礼,并承诺“若晋再伐郑,楚必出兵相助”,郑楚联盟愈发牢固。

夏四月,鲁成公身着朝服,亲自前往晋国绛都——此行并非为了伐郑失利请罪,而是“拜谢晋景公赐予汶水以北的田地”。原来去年鞌之战后,晋国大败齐国,将齐国侵占的鲁国汶水以北的郓、讙等邑归还鲁国,鲁成公一直未及亲自道谢。此次借着朝晋的机会,他携带着曲阜的丝绢、泰山的玉石等厚礼,向晋景公表达感激。晋景公见鲁成公态度恭敬,虽对伐郑失利略有不满,却也并未过多责难,反而设宴款待,席间重申“鲁晋盟约”,要求鲁国明年继续出兵助晋伐郑,鲁成公连连应诺,不敢有违。

同一时间,郑国却将兵锋转向了许国。许国素来依附楚国,仗着有楚国撑腰,对郑国时常不敬,甚至拒绝按惯例向郑国缴纳“岁贡”。郑襄公本就因伐败联军而士气大振,见许国如此“无礼”,便命子良率军攻打许国。子良是郑国宗室中的猛将,率军直抵许国都城颍川城下,许国兵力薄弱,又因楚国远在南方来不及救援,只得紧闭城门,派人向郑国求和,承诺“今后必事奉郑国,岁贡加倍”,子良才率军撤退——郑国此举,既是惩戒许国,也是向周边小国彰显武力,巩固自己在中原南部的地位。

而这一年夏天,晋楚之间还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交换战俘”事件。六年前邲之战中,晋国的中军大夫知罃(荀罃)被楚军俘虏,同时被俘的还有不少晋军将士;而楚国的公子谷臣(楚共王的弟弟)、连尹襄老(楚国的将领)则战死沙场,尸体被晋军带回晋国。如今,荀首(知罃的父亲)已升任晋国中军佐,手握重兵,晋景公便决定用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的尸体,向楚国换回知罃。

楚共王接到晋国的提议后,召集大臣商议。大臣们皆认为“荀首如今是晋国重臣,换回知罃既能缓和晋楚关系,又能卖荀首一个人情”,楚共王便答应了交换。临行前,楚共王在郢城的宫殿中为知罃送行,想试探这位被俘六年的晋国大夫的态度。

楚共王端着酒盏,问道:“你被我国囚禁六年,怨恨我吗?”

知罃站起身,拱手答道:“两国交战,下臣无才,不能胜任战事,才沦为俘虏。君王的左右没有用我的血涂鼓(古代以战俘血涂鼓,表惩戒),反而让我回国接受寡君的诛戮,这已是君王的恩惠。下臣本就无能,又敢怨恨谁呢?”

楚共王闻言,微微点头,又问:“那你感激我吗?”

知罃却依旧神色平静:“两国皆是为了国家利益,希望让百姓得以喘息,各自懊悔往日的怨恨而相互宽恕,释放战俘,建立友好。这种邦交之事,与下臣个人无关,又敢感激谁呢?”

楚共王心中愈发敬佩,追问:“你回国后,用什么报答我?”

知罃坦然道:“下臣对君王既无怨恨,也无恩德,无恨无恩,便不知该报答什么。”

楚共王笑道:“尽管如此,你一定要说说你的想法。”

知罃目光坚定,缓缓道:“托君王的威灵,我这把枯骨能回到晋国。若寡君诛戮我,我死而不朽;若君王的恩惠让我免于一死,寡君将我赐给父亲荀首,父亲按家法在宗庙诛戮我,我也死而不朽。若寡君不杀我,让我继承宗子之位,承担国家政事,率领军队镇守边疆,即便将来与君王的军队相遇,我也不敢避让,必将竭尽全力战死沙场,以尽臣子之责——这便是我对君王的‘报答’。”

楚共王听完,长叹一声:“晋国果然有贤臣,这样的国家,是不能够与之争斗的啊!”于是对知罃重加礼遇,不仅赠送厚礼,还派使者亲自护送他返回晋国。

这春夏之际,既有诸侯伐郑的硝烟,也有郑楚结盟的算计;既有小国间的攻伐,也有大国间的战俘交换。从伯牛驻军到鄤地伏击,从汶水献田到郑许交兵,再到知罃归国的君臣对话,每一件事都暗藏着春秋乱世的生存法则:大国争霸,小国在夹缝中周旋;邦交无常,唯有实力与贤臣,才能在变局中立足。而知罃“不卑不亢、以忠为报”的言行,更成了春秋时期“士大夫气节”的典范,流传后世。

眼见就在鲁成公三年的春夏两季,也是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只见在暗中默默围观这一切的王嘉,在这一刻随即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在望向天边景色之余,也是不紧不慢的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评价感悟之言来。

“哎,这春秋的事,哪是‘打打杀杀’四个字能说清的?分明是‘利’字当头,‘智’字托底,‘节’字立心啊!”

王嘉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指尖还无意识捻着几片从书库带出来的竹屑,语气里满是恍然大悟的感慨。“你看那联军伐郑,晋景公为的是‘霸主之利’,鲁成公图的是‘附晋之安’,郑襄公耍的是‘晋楚之间的生存之智’——公子偃以弱胜强,靠的不是兵力,是摸透了诸侯‘各怀鬼胎’的心思,用一个伏击计,就把联军的虚张声势戳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正义之师’,不过是大国争利,小国借智罢了。”

他顿了顿,想起郑伐许、晋楚换俘的事,又道:“再看郑子良打许国,许国仗着楚势不敬,郑国便借胜联军的势头惩戒,这是‘弱肉强食’的道理,却也藏着小国的无奈——不立威,便要被欺负。可最让我佩服的,还是那知罃大夫。六年俘虏,归来面对楚共王的试探,不卑不亢,不怨不谢,只说‘尽臣子之责’。他心里清楚,楚共王要的是‘臣服’,他偏给的是‘气节’;楚共王问的是‘报答’,他答的是‘忠君’。这才是真君子啊!不因身处囚笼而折腰,不因对方势大而谄媚,心里守着‘臣道’的根,比什么都金贵。”

“还有鲁成公朝晋,明明伐郑失利,却要借着‘谢赐田’的由头去低头,捧着丝绢玉石,听晋景公的差遣——这便是小国的命,夹在大国之间,既要‘尊霸主’,又要‘保社稷’,半点不敢任性。可郑国偏不,一会儿附晋,一会儿亲楚,看似反复,实则是在刀尖上找活路。说到底,春秋乱世,大国拼的是实力,小国拼的是分寸,而士人拼的,就是知罃那样的‘气节’。”

王嘉抬手拂去衣襟上的尘土,目光落回手中的木牍——那上面抄着知罃与楚共王的对话,字迹已被他摸得有些模糊。“以前总觉得‘职场求职’是找个营生,如今看这些古人,才明白不管是诸侯谋国,还是士人立身,都像是一场‘大求职’:晋求‘霸主之位’,郑求‘生存之道’,知罃求‘臣道之全’。能成的,都是摸透了‘需求’,守住了‘根本’的。这道理,放到咱们治学、立身,不也一样吗?”

他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隐入远山,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既有对春秋乱世的唏嘘,也有对古人智慧的敬佩:“说到底,世事再乱,人心再杂,只要像知罃那样守得住‘节’,像公子偃那样用得了‘智’,像鲁成公那样拎得清‘分寸’,便也算没白走一遭。这春秋的故事,哪是记几件事、几个人,分明是在教咱们怎么做人、怎么做事啊!”

岁月恍惚,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秋七月,曲阜的暑气尚未消退,鲁国上卿叔孙侨如便率领三百乘兵车,浩浩荡荡开往棘邑——这座位于鲁国北部的城邑,本是去年晋国归还汶水以北田地时,一并划给鲁国的属地,却因邑宰公孙申暗中勾结齐国,煽动民众抗拒归鲁,迟迟不肯臣服。

叔孙侨如深知棘邑虽小,却地处汶水北岸,是鲁国抵御齐国的门户,若不尽快收复,恐成后患。大军抵达棘邑城下,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先在城外筑起营垒,断绝了棘邑与齐国的往来通道。叔孙侨如派使者入城,向公孙申传达鲁成公的旨意:“若即刻献邑归降,可免罪;若顽抗,城破之日,诛其族、没其产。”

棘邑百姓本就因公孙申勾结齐国、苛捐杂税而不满,见鲁军势大,又听闻归鲁后可减免赋税,便暗中联络鲁军,愿为内应。公孙申见民心已失,仍想负隅顽抗,却被百姓深夜绑缚,打开城门献给叔孙侨如。叔孙侨如入城后,秋毫无犯,只将公孙申押回曲阜问罪,又安抚百姓,划定田界,正式将棘邑纳入鲁国版图——此番包围棘邑,既是收取失地,也是向齐国彰显鲁国“守土必固”的决心。

同一时间,晋国与卫国的联军,正深入北方的赤狄腹地,攻打廧咎如部落。廧咎如本是赤狄的一支,六年前邲之战后,赤狄主力被晋国击溃,仅剩廧咎如苟延残喘,却仍时常劫掠晋、卫边境的村落,掳掠人口财物。晋景公派中军佐郤克为主将,卫定公派上卿孙良夫为副将,两国联军兵分两路,夹击廧咎如的聚居地。

此时的廧咎如,早已不复往日强盛:部落主贪婪残暴,对内搜刮部众,对外四处树敌,早已失去民心。联军一到,部众纷纷溃散,有的逃往漠北,有的直接向联军投降。郤克与孙良夫率军长驱直入,斩杀了部落主,俘获了大量牲畜与人口,将其土地并入晋国版图。此役过后,赤狄彻底从春秋舞台上消失,晋、卫边境得以安定——这场战争,既是对“赤狄残余”的清算,也是晋国巩固霸主地位、扩大疆域的必然之举。

冬十一月,寒风席卷中原,晋国与卫国的使者先后抵达曲阜,为的是“重温盟约,巩固同盟”。晋景公派来的是上军佐荀庚,他在晋国六卿中位列第三;卫定公派来的是上卿孙良夫,在卫国朝堂上位居首列。鲁成公看着两位使者,犯了难:按周礼,盟誓时使者的位次需按国家等级与个人爵位排序,可荀庚虽在晋国位次不高,却代表着霸主晋国;孙良夫虽是卫国上卿,卫国却只是次等诸侯国,究竟该让谁在前?

成公便召来上卿臧宣叔询问。臧宣叔精通周礼,躬身答道:“按古代制度,次等国家的上卿,相当于大国的中卿;小国的上卿,相当于大国的下卿。卫国与晋国相比,连次等国家都算不上,只能算小国。况且晋国是中原盟主,诸侯盟誓,盟主之国的使者理应在前——这既是礼制,也是对霸主的尊重。”

成公恍然大悟,便按臧宣叔的建议安排位次。丙午日,鲁国先与荀庚在太庙盟誓,盟书之上,荀庚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双方约定“鲁晋永结盟好,晋伐郑,鲁必出兵;鲁遭齐攻,晋必相助”。丁未日,再与孙良夫盟誓,孙良夫虽为卫国上卿,位次却在荀庚之后,双方重申“卫鲁互保边境,共辅晋国”。两次盟誓,既合乎周礼,又照顾了霸主晋国的颜面,鲁成公的谨慎安排,让晋、卫两国都十分满意——这便是小国在乱世中的生存智慧,既守礼制,又懂变通。

十二月甲戌日,晋国传来震动中原的消息——晋景公正式下令“组建六军”。春秋时期,诸侯大国通常设三军(上、中、下军),每军设将、佐各一人,共六卿;而晋国此次扩军为六军,意味着将增设六卿,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六人同时被任命为卿。这并非晋国穷兵黩武,而是对去年鞌之战功臣的犒赏:韩厥在鞌之战中率军大败齐军,赵括、赵旃是赵氏宗族的猛将,巩朔、韩穿、荀骓也皆有战功。晋景公通过扩军与任命,既表彰了功臣,又平衡了国内各大宗族的势力,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六军的组建,也让晋国的军事实力达到顶峰,成为当时无可争议的霸主。

也是在这个冬天,齐顷公带着厚礼,亲自前往晋国绛都朝见——这是鞌之战齐国战败后,齐顷公首次以“臣服者”的身份朝见晋景公,为的是“修补两国关系,避免再遭晋国讨伐”。

朝见仪式上,当齐顷公手持玉圭,准备行“授玉”之礼(诸侯朝见霸主的最高礼仪)时,晋国中军佐郤克突然快步上前,拦住了他,语气带着几分当年的愤懑:“君王此次来朝,怕是忘了六年前鞌之战的缘由吧?那时君王因妇人(齐顷公之母萧同叔子)在台上戏笑我(郤克跛脚),才招致两国交战,寡君(晋景公)不敢接受这样的礼节!”

齐顷公闻言,满脸通红,却也只能躬身致歉——他知道,郤克这是在为当年的羞辱讨说法。晋景公见齐顷公态度恭敬,便打圆场,设宴款待他。席间,齐顷公无意间盯住了晋国的中军将韩厥,韩厥见状,端着酒爵走到齐顷公面前,笑道:“君王还认识我吗?”

齐顷公仔细打量片刻,点头道:“当年你穿的是戎装,如今换了朝服,差点认不出了。”

韩厥登上台阶,举起酒爵,语气诚恳:“下臣当年在鞌之战中,不惜冲锋陷阵、舍生忘死,并非为了个人战功,而是为了今日两国国君能放下恩怨,和睦共处在这朝堂之上啊!”

齐顷公闻言,连忙举杯回敬,心中暗自感慨:晋国的贤臣,果然既懂勇武,又知大义。这场宴席,最终在宾主尽欢中结束,齐晋两国的关系,也终于从“敌对”走向“缓和”。

而此时,那位从楚国归来的晋国大夫知罃,正演绎着一段“君子不欺”的佳话。原来当年知罃在楚国被俘时,有个郑国商人看出他是晋国重臣,便打算用大口袋将他装起来,偷偷带出楚国。一切都已计划妥当,就差实施,楚国却因与晋国达成交换战俘的协议,提前释放了知罃。

后来,这个郑国商人到了晋国,知罃听闻后,立刻派人将他请来,待他如救命恩人一般,不仅设宴款待,还准备赠送他大量财物。商人却连忙推辞,拱手道:“大夫误会了,我虽有救您之心,却并未真正实施,哪有什么功劳?我是个小人,可不敢欺骗您这样的君子,接受本不该属于我的礼遇。”说完,便拒绝了知罃的馈赠,转身前往齐国经商——他不愿因“未竟之事”而受厚待,这份“不贪虚名、不欺君子”的坦荡,恰与知罃的“不卑不亢”相得益彰,成了春秋时期士人“重节义、轻私利”的又一典范。

鲁成公三年的秋冬,没有春夏那般激烈的战事,却处处暗藏着邦交的机锋与人性的光辉:叔孙侨如围棘邑,是小国对“领土主权”的坚守;晋卫伐廧咎如,是大国对“边患”的清算;鲁与晋卫盟誓,是礼制与现实的平衡;晋国扩军,是霸主对“功臣”的犒赏;齐顷公朝晋,是战败国对“和平”的祈求;而知罃与郑国商人的故事,则是君子对“节义”的坚守。

这一年的春秋,既有刀光剑影的争斗,也有温文尔雅的盟誓;既有大国的博弈,也有小人物的坚守。每一件事,都像一枚棋子,在“霸主争霸、小国求存”的棋盘上,走出了属于那个时代的轨迹,也为后世留下了无数关于“礼、义、智、勇”的思考。

眼间鲁成公三年的秋冬后两季,其中风云变幻和万千景象,战役战争和权谋相争,也是让在暗中静观其变的王嘉这小子的内心有了更多反思感悟,顷刻间,他仿佛也是看透了这一切,他也是在长叹几声,随后便不紧不慢的再度道出他的反思思考和感悟之言来。

“呼…这秋冬的事,比春夏的刀枪更见人心,更显世道啊!”

王嘉望着书案上刚抄录好的《春秋》简册,指尖轻轻叩着“晋建六军”“齐侯朝晋”的字句,长叹声里满是通透。“你看叔孙侨如围棘邑,没费多少刀兵,就靠‘断通道、收民心’成了——可见不管是夺城还是立身,‘得人’比‘得势’更重要。公孙申勾结齐国,看似有靠山,可百姓不附,终究是阶下囚。这就像咱们治学,光有书本知识不行,还得懂人心、知变通,不然再大的道理,也落不了地。”

他顿了顿,想起晋卫盟誓时的位次之争,又道:“还有鲁成公问臧宣叔‘谁该在前’,臧宣叔一句‘小国上卿比大国下卿,晋是盟主当为先’,就把难题解了。这春秋的‘礼’,哪里是死规矩?分明是‘看身份、论实力’的活学问。鲁国夹在晋卫之间,既不能违礼,又不能得罪霸主,只能在‘礼制’和‘现实’里找平衡——这跟咱们求人问学一个理,既要守‘尊师’的本分,又要懂‘看情分’的灵活,不然要么显得倨傲,要么落得卑微。”

说到晋国建六军、齐顷公朝晋,王嘉的语气多了几分感慨:“晋景公扩军赏功臣,是‘用恩威固权’;齐顷公低头谢罪,是‘以隐忍换和平’。郤克记恨旧辱,韩厥却念着‘两国和睦’,一个刚,一个柔,却都是为了晋国。可见大国争霸,既要有郤克那样‘护尊荣’的刚气,也要有韩厥那样‘谋长远’的柔心。而齐顷公,从当年戏笑使者的骄纵,到如今躬身致歉的谦卑,这一转变,不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做人做事,不也得这样?错了就认,软了就补,不然再大的家业,也能败在骄慢上。”

最后,他拿起写着知罃与郑国商人的木牍,眼神里满是敬佩:“最让我服的,还是这俩人。知罃明明没被商人救出,却待他如恩人,是‘重其心,不重其行’;商人明明能领厚赏,却偏说‘没功劳不敢受’,是‘守其志,不贪其名’。一个君子,一个小人,却都守住了‘不欺心’的根本。以前总觉得‘君子’就得身居高位、满口大道理,如今才懂,不管是大夫还是商人,只要心里有‘节义’,不贪虚名、不欺本心,就是真君子。”

王嘉抬手拂去简册上的浮尘,望着窗外渐浓的冬意,轻轻叹道:“这秋冬的故事,没有春夏的轰轰烈烈,却藏着更实在的道理:夺城要得民心,处世要懂平衡,强国要恩威并施,做人要守住本心。说到底,不管是诸侯争霸,还是咱们寻常治学立身,最根本的,不过是‘知人心、守本分、懂变通’这七个字。这春秋的风云,哪是看别人的热闹?分明是在教咱们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啊!”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之余,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论语》里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可不就是公孙申与叔孙侨如的写照?公孙申勾结外敌、苛待百姓,纵有齐国撑腰,也落得众叛亲离;叔孙侨如秋毫无犯、安抚民心,不费强攻就收复棘邑——可见‘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王嘉指尖摩挲着木牍上的字迹,轻声吟哦,目光愈发清亮。“还有《道德经》里‘以柔克刚,以退为进’,郑襄公在晋楚之间周旋,不正是如此?联军来伐便设伏拒敌,楚国撑腰便惩戒许国,不硬碰硬,却也不任人欺凌,这‘柔’不是弱,是小国的生存智慧。就像老子说的‘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鲁国朝晋、卫附晋,看似低头,实则是为了在乱世中保全自己,这‘下’不是卑躬屈膝,是知进退的通透。”

他翻到抄录知罃对话的简册,念起《孟子》里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语气里满是敬意:“知罃六年被俘,面对楚共王的威逼利诱,不怨不媚,只守‘臣道’,这不就是‘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吗?还有那郑国商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哪怕能得厚赏,也不愿欺心冒领,这便是孔子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原来不管是大夫还是商人,守住‘义’字,便是真君子。”

谈及晋景公建六军、齐顷公朝晋,王嘉又吟起《孙子兵法》里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晋景公不只用兵伐郑、伐狄,更用结盟固友、扩军赏功来巩固霸权,这是‘伐谋’与‘伐交’的结合;齐顷公放下身段朝晋,用隐忍换和平,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可见孙武说的‘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大国争霸,从不是只靠刀枪,更靠谋算与格局。”

最后,王嘉望着满案的简册,轻声念出《荀子》里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鲁成公借臧宣叔之智解决盟誓位次,晋景公借六军之设平衡宗族,郑公子偃借地形之利伏击联军——古人成事,从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善用外力、善借时势。这就像咱们治学,既要自己苦读,也要向先生、师哥师姐求教,既要懂书本道理,也要察世事人心,方能有所成。”

他合起简册,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感慨道:“原来诸子百家的道理,早就藏在鲁成公三年的春秋里。《论语》讲‘仁’,《道德经》讲‘道’,《孟子》讲‘义’,《孙子》讲‘谋’,说到底,都是教咱们怎么做人、怎么处世。这些佳句名篇,不是纸上的文字,是古人用世事打磨出的真理,如今读来,才算真懂了‘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啊!”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进行问答之旅。

“先生!”王嘉刚跨进左丘明书斋的门槛,便捧着那册写满字迹的小竹简,语气里满是急切与雀跃,“弟子这几日梳理鲁成公三年的事,又与师哥师姐们辨了些道理,记下些疑惑,想请先生指点迷津。”

左丘明正坐在案前,就着一盏油灯批注《春秋》,闻言放下笔,抬手示意他近前:“哦?你且说说,都有哪些惑?”

王嘉恭敬地将小竹简递上,指着其中一段:“弟子见郑襄公一面附晋,一面亲楚,看似反复无常,却能在大国夹缝中保全郑国;可鲁成公一心附晋,却也只能委屈求全——弟子不解,同为小国,为何求生之道竟有这般不同?”

左丘明接过竹简,指尖轻抚过那些稚嫩却工整的字迹,缓缓道:“小国求生,如草木生在石缝,需依势而长。郑国地处中原腹地,晋楚争霸必争之地,若不‘朝秦暮楚’,便会成为某一方的砧上肉,它的‘反复’,是迫不得已的‘应变’;鲁国偏居东方,虽近齐,却远楚,只需依附晋国这棵大树,便能避开大部分兵祸,它的‘委屈’,是权衡利弊后的‘安稳’。说到底,没有固定的‘求生之道’,只有‘适配时局’的选择——就像你整理竹简,有的需按‘经史’归类,有的需按‘国别’划分,不能一概而论。”

王嘉茅塞顿开,又指着另一段:“那知罃大夫与郑国商人,一个君子,一个小人,却都守住了‘不欺心’。弟子先前以为‘君子’必是身居高位者,如今看来,‘节义’与身份无关?”

左丘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然也。《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君子之德,不在位高,在‘守心’。知罃不卑不亢,是守‘臣道’之心;商人不贪虚名,是守‘诚信’之心。就像这书斋里的竹简,有的是圣贤典籍,有的是民间歌谣,却都能载道传理——人亦如此,无论大夫还是商人,守住本心,便是君子。”

王嘉点点头,又问:“晋景公建六军,既赏功臣,又平衡宗族,弟子想,这‘恩威并施’,是否便是大国治世的根本?”

左丘明放下竹简,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深沉:“大国如舟,群臣如桨,百姓如水。晋景公扩军赏功,是‘恩’,为的是让桨手们尽力划桨;平衡宗族,是‘威’,为的是不让某一支桨独占力道,打翻了船。可这‘恩威’之上,更需‘民心’——你看廧咎如部落主,纵有武力,却失了民心,终究溃散;叔孙侨如围棘邑,未用强攻,只收民心,便轻易得城。没有民心的‘恩威’,不过是空中楼阁。”

王嘉听得入神,连忙在竹简上记下“小国依势,君子守心,大国重民”几字,又想起一事:“弟子还与师哥辩,鲁成公与荀庚、孙良夫盟誓,先晋后卫,是守礼还是趋炎?师哥说这是‘识时务’,弟子却觉得少了些风骨。”

左丘明笑了笑:“春秋乱世,礼与势,往往难两全。臧宣叔说‘晋为盟主,当为先’,既是守‘诸侯盟誓,盟主为先’的古礼,也是顺‘晋国强势’的时势。这不是趋炎附势,是‘守礼而不迂腐,识势而不卑贱’。就像你治学,既要守‘尊师重道’的礼,也要懂‘灵活求教’的势,不然要么成了死守书本的书呆子,要么成了不知敬畏的狂徒。”

王嘉捧着竹简,逐字逐句品味着先生的话,只觉得先前那些盘旋在心头的疑惑,如被油灯点亮的书斋,渐渐变得清明。他躬身行礼:“弟子懂了!原来鲁成公三年的事,藏着的都是‘应变’‘守心’‘平衡’的道理,不管是诸侯治国,还是弟子治学,都用得上。”

左丘明看着他豁然开朗的模样,抚须笑道:“你能从史事中悟出处世治学的道理,也算没白费这几日的功夫。这小竹简上的字,既是你的疑惑,也是你的收获——往后读书,既要‘读其事’,更要‘悟其理’,才算真读透了。”

王嘉用力点头,将那册小竹简紧紧抱在怀中,只觉得这趟“问答之旅”,比整理十车竹简都更有收获。油灯下,师徒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伴着窗外的虫鸣,成了书斋里最静谧的风景。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王嘉在思虑良久之余,也是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在此基础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识,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当我们缓缓告别鲁成公三年,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鲁成公执政鲁国第四个年头的时候…在这之中,又会发生什么饶有趣味且引人深思事情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