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闫府寿宴3(2/2)

三十岁的年纪,才只是一个秀才......

不管其中缘由,秀才功名才是事实。

钱员外自己家中也有子弟在读书,屡试不第,考了几次甚至连童生都未过......

如今沈培风这个“安人之夫”也即将赴考,虽说参加的是秋闱,与自家子弟不在同一考场,但也难免有些复杂心绪。

沈培风神色不变,依旧谦和。

“学生才疏学浅,只当尽力而为,不敢妄言把握。”

另一位姓孙的富商接着就说起话来,语气还带着几分探究和调侃:“沈公子不必过谦,如今尊夫人诰命在身,声名远播,连圣上都特意下旨嘉奖。有这般贤内助在侧,沈公子可安心读书,不必为家中俗务与生计分心,来日金榜题名,亦是锦上添花啊。”

这话听着像是在恭维沈培风,细品之下,却隐隐将沈培风的身份置于妻子之下,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如今在家并没什么用,就连“安心读书”都是沾了妻子的光。

旁边几人交换了下眼神,有人附和着笑了笑,也有人默不作声,静观沈培风如何应对。

沈培风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这位孙老板,目光平静无波。

“孙老板谬赞,内子能得朝廷褒奖,那是她心系百姓、踏实肯干,更是皇恩浩荡。沈某身为男儿,更当自勉,岂敢因内子之荣光而懈怠自身?读书科考,是为明理致用,亦为不辜负平生所学。家中事务,内子确实打理得井井有条,令沈某无后顾之忧,此乃沈某之幸。然夫妻本是一体,荣辱与共,何来谁倚仗谁之说?”

他语调平和,全然不理会对方的挑拨。

在沈培风这里,就是要承认徐贞月的功劳,表明自己的志向与对妻子的尊重。

不得不说,他不卑不亢,分寸拿捏得极好。

那孙老板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这时,一位一直未曾开口、气质略显清傲的中年文人忽然道:“听闻沈公子要参加明年的秋闱,眼下一不足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不知可寻了名师指点?青州府书院林立,良莠不齐,若寻访不当,恐事倍功半。”

此人姓赵,是个举人,在西城县有些名头。

从前沈培风还在县城书院任教时,就听说书院的院长亲自去请过赵举人多回,只希望他每月能抽一天时间来书院为学生讲课,薪酬可开到五两银子。

可赵举人平日以清流自居,自然看不上书院这五两银子,更不愿将自己的时间消耗在应对那些屡试不第的顽童身上。

在他看来,童生试一次不中,便说明此人在读书上没有天赋,不必再学;秀才可考两次,一次未中还可再试一次,只当第一次是没经验,第二次还不中,也没有必要再耗一家之资,托举一个废物参加科考。

举人试可参加三回,头两次只当是磨砺文章,第三次考试,便是九年时间,九年为一考,后面再没考中,就是在耗费光阴。

赵举人自己便是那参加了三次春闱未过,便也打消了继续科考的心思。

连中童生、秀才、举人三元,已是他的意料之外,便不再浪费时间在科考上。

如今,他对沈培风这种从前籍籍无名,只因妻子得封而声名鹊起、本身功名尚浅之人,骨子里自然是有些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