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校舍回声（1/2）

特殊事件处理局的灯光在深夜里泛着冷白，林薇将新任务提示投影在墙上。城东旧校舍的航拍图上，红色的能量标记正以不规则的频率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标记中心的教学楼轮廓在夜色中扭曲，顶楼的钟楼明明早已拆除，却在航拍图里清晰可见，指针停在 19:17，与十七名队员牺牲的时间分毫不差。

“能量波动每七分钟出现一次峰值。” 林薇放大光谱仪的检测数据，绿色波形中嵌着细小的齿轮纹路，与第十四章老苏钟表店的星轨齿轮完全吻合，“而且这波动里夹杂着摩尔斯电码，翻译出来是‘别相信镜子’—— 和噬魂铜镜上的血色字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电码节奏更快，像是在急促地警告着什么。”

陈默的指尖划过投影上的钟楼，龙纹玉佩消失的位置突然传来刺痛。他想起第十四章光茧消散前的画面，老苏化作的星光里，藏着校舍的轮廓，当时以为是记忆碎片的杂乱拼凑，此刻看来竟是精确的地图。投影边缘的像素突然紊乱，拼出半张人脸 —— 左眼是苏晴的轮廓，右眼嵌着齿轮，与第十二章培养舱里的人影重叠。

“李队呢？” 陈默转身时撞翻了桌边的文件，散落的纸张上，每个牺牲队员的档案照片都在微笑，嘴角的弧度与旧校舍的钟楼剪影完全一致，“他刚才说去取桃木剑的备用符文，怎么还没回来？”

林薇的通讯器突然发出电流声，杂音中跳出李队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失真：“我在武器库…… 发现了苏晴的日记…… 她提到校舍的地下室…… 有面会吞噬影子的镜子…… 这镜子不仅能吞噬影子，还能复制被吞噬者的记忆，制造出完美的替身……”

电流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墙上的投影突然切换画面。武器库的监控画面里，李队正站在陈列架前，手里举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他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齿轮形状，顺着墙角的裂缝钻进地下，裂缝中渗出的蓝光里，浮着无数细小的针管，与 “镜中人” 案宗里死者胸口的针孔形状相同，针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紫色液体。

“他的影子不对劲。” 陈默抓起外套冲向门口，走廊的应急灯开始闪烁，每个灯影里都站着穿白大褂的苏晴，她们的左手都握着手术刀，刀尖对准自己的影子，“正常情况下，桃木剑的符文能压制影界能量，但你看监控里李队的影子，已经完全脱离本体在移动，这是被深度污染的迹象，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情况都要严重。”

车窗外的街景在飞速倒退中重叠。陈默看着后视镜里的特殊事件处理局，整栋建筑正在变得透明，内部的走廊飘出无数张人脸，每张脸的额头都贴着星轨形状的符纸，符纸燃烧的灰烬在空中组成校舍的轮廓，仿佛是无数灵魂在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导航失灵了。” 林薇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然出现的岔路，路边的路牌在车灯下忽明忽暗，“城东第三中学” 几个字扭曲成 “影界入口”，生锈的金属边缘渗出黑色黏液，与第十三章天文台展厅墙壁渗出的物质完全相同，只是黏液里漂浮的不是人脸，而是细小的铅笔头，笔芯上还残留着未干的字迹。

汽车冲进校门的瞬间，引擎突然熄火。教学楼的窗户里同时亮起灯光，每个窗口都站着穿校服的学生，他们的姿势完全一致 —— 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举着铅笔，铅笔尖对着窗外，与第十四章灰布衫老者组装零件的手势相同，仿佛在进行一场诡异的集体仪式。

“他们在复制记忆。” 陈默推开车门的瞬间，鞋底沾到的沥青突然凝固成齿轮，齿牙间卡着半块橡皮擦，上面印着 “苏” 字的拼音首字母，“你看教学楼的瓷砖，每七块组成星轨图案，和废弃天文台的人形阵型一样，只是这次的图案更加密集，像是在强化某种能量场。”

林薇的光谱仪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的校舍三维图里，地下室的位置闪烁着红光。红光扩散的轨迹形成七个同心圆，每个圆圈里都有个模糊的人影，第七圈的人影正举着桃木剑，剑穗的铜铃在虚拟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铃声的频率与能量波动的峰值完全同步。

“李队在地下室。” 林薇抓起备用的破邪符，符纸接触空气的瞬间自燃，灰烬在掌心拼出 “7” 的形状，“但这红光不对劲，它的能量特征和李队的功德之力完全相反，像是…… 被影界能量复制的赝品，这种赝品能量虽然形似，但本质却充满了破坏性。”

走廊的地砖在脚下发出 “咔咔” 的声响，像是踩在无数细小的齿轮上。墙壁的涂鸦突然开始流动，褪色的 “好好学习” 字样扭曲成 “记忆囚笼”，颜料下露出暗红色的底漆，组成与龙纹玉佩相同的星轨图案，图案的节点处钉着泛黄的作业纸，上面的字迹与苏晴日记的笔迹完全一致，记录着校舍的秘密：“每面镜子都是影界的出口，出口后是被篡改的记忆迷宫。”

二楼的厕所传来滴水声。陈默推开门的瞬间，镜面突然炸裂，碎片里映出无数个李队 —— 有的举着桃木剑刺向自己，有的跪在苏晴的墓碑前，有的在特殊事件处理局的荣誉墙前涂抹队员的名字。最诡异的是，每个镜中李队的影子里，都藏着苏晴的轮廓，她的右手握着沾血的手术刀，刀尖始终对准现实中的陈默。

“别碰碎片！” 林薇用光谱仪挡住一块飞射的玻璃，仪器接触碎片的瞬间，屏幕上弹出苏晴的记忆片段 ——1997 年的校舍厕所里，年轻的苏晴正将一面镜子埋进墙里，镜子背面刻着星轨之眼，与林薇手臂上的胎记完全吻合，她的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仿佛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仪式，“这是‘镜中人’案的源头！她当年在这里埋下了第一面记忆镜，用来封印影界碎片，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影界能量扩散的源头。”

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渗出的蓝光里，漂浮着无数铅笔头。陈默推开门的瞬间，桃木剑的嗡鸣震得他耳膜生疼 —— 李队正举着剑对准自己的影子，剑刃上的符文在疯狂闪烁，影子在地面扭曲成巨大的齿轮，齿牙间卡着苏晴的日记，每页纸都在燃烧，灰烬组成 “717” 的数字，与母亲留下的密码相同，只是数字的排列方式更加混乱。

“它在模仿我的功德之力。” 李队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他的左手按在右眼上，指缝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化作细小的齿轮，“这影子能复制接触到的所有能量，包括桃木剑的符文，刚才我试着用破邪符净化它，结果它复制了符文反过来攻击我，这种复制能力比之前遇到的镜像要强大得多。”

陈默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镜子上。镜面完好无损，却映出诡异的景象 —— 李队的影子正在吞噬他的本体，林薇举着手术刀对准陈默的后心，而自己的倒影正将星轨齿轮塞进嘴里，齿轮转动的声音与第十四章机械钟的轰鸣完全相同，倒影的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打碎镜子！” 陈默凝聚功德光刃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苏晴的身影从涟漪中走出，她的白大褂沾满血迹，左手握着的星轨齿轮正在融化，金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拼出地下室的结构图，“它不是影子，是未被净化的影界核心，当年我没能彻底封印它，反而被它复制了部分意识…… 小心它的第七次复制，那会是完美的赝品，拥有和本体一样的记忆和能力。”

话音未落，李队的影子突然爆炸。黑色的碎片在空中重组，形成七个李队的分身，每个分身都举着桃木剑，剑穗的铜铃发出不同的音阶，组合成与钟表店铜铃相同的旋律，只是旋律中夹杂着尖锐的杂音，像是无数灵魂在痛苦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