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本源定道(1/2)
本源仁核核心广场的空气里,飘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堵的 “失义” 浊气 —— 像老义行轩里泛黄的《义举名册》被扔在积灰的角落,纸页被虫蛀出星星点点的小孔,“王三救落水孩童” 的 “救” 字只剩半边竖钩,“李婶帮邻抵灾” 的 “抵” 字被蛀成了空洞,墨迹在灰尘里晕成淡黑的雾,却没人伸手拂去哪怕一丝浮尘;像有人看到少年被三两个染着怪发的人围在巷口推搡,校服外套被扯得歪歪扭扭,明明手机就攥在手里,指尖都碰到了报警键,却在 “别惹麻烦,万一被报复” 的嘀咕里把手机揣回卫衣兜,连 “喂,你们干什么呢” 的喊声都咽回肚子里。仿佛所有该坚守的 “义为行之本、扶危为德之基”,都成了 “自找祸事的执念”,连呼吸都裹着 “不管也没人怪” 的冷漠,连 “扫一眼义行轩门楣上‘道义’牌匾” 的念头,都像块浸了水的布,沉甸甸沉在心底不肯挪开。
陈默站在广场中央,脚下的青石板摸起来竟透着 “发僵” 的寒凉。这石板本该浸着 “道义暖融融” 的温度 —— 当年赵大叔救了王小二后,就是踩着它来义行轩登记;李阿婆找着迷路小孩的那天,也是踩着它把孩子送回家 —— 可此刻却像寒冬里冻透的石板路,指尖按下去时,能感觉到石面下像藏着冰碴子,每一步踩上去都硌得脚心发疼,像有股失义的寒流顺着石缝往上冒,稍不留意就会陷进 “见义不为” 的冰窟。指尖轻轻蹭过石面,连一丝能让人安心的暖意都寻不到,只触到满是粗糙的冷粒,像没磨平的石子,蹭得指腹发涩 —— 仿佛连时光在这里都失了义意,本该伸出的援手,转眼就成了 “假装没看见” 的逃避,满场的空气都透着窒息的闷,连风掠过都带着 “道义沉沦” 的悲戚,裹得人胸口发堵,连喘气都觉得冷得扎肺。
他蹲下身,指尖探进石板缝隙,本该流转着深紫色微光的义核轨迹,此刻像被冻断的铁索,零散的光丝嵌在石缝里,断口处的光微弱得像快灭的烛火,颤巍巍的,没等凑成半寸完整的轨迹就散成星点,落在石板上几秒就化了,再没了往日 “扶危济困” 的刚劲韵律。偶尔有几点细碎的深紫色光想往一起聚 —— 或许是便利店店员看到穿连帽衫的人往口袋里塞零食,刚想抬声制止,却在 “怕被人堵在店后门” 的嘀咕里低下头假装理货,指尖反复蹭着收银台的木纹;或许是小区居民看到独居的张奶奶跟着穿西装的人往银行走,那人手里还拿着 “理财合同”,刚想上前问一句,却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人家骂我多管闲事” 的念头里转身进了单元楼 —— 可这刚冒头的 “义心”,转眼就被一股无形的力打散,像被狂风掀翻的义行轩义举架,泛黄的义举名册散在地上,页脚被风卷得 “哗啦” 响;扶危用的木棍滚到墙角,棍身刻的 “扶弱” 二字沾了灰;包扎伤口的草药包摔开,干枯的艾草撒了一地,连一点能拼凑的痕迹都留不下。光丝消散的瞬间,空气里都裹着 “被抛弃” 的委屈,仿佛那些微弱的道义,连在世间多停一秒的资格都没有。
广场四周的义核守护碑,看得人眼眶发酸。碑身上 “义核恒道” 四个篆字,曾是能让人心里发暖的深紫色 —— 像老义行轩正厅悬挂的 “道义传家” 匾额,每一笔都浸着历经岁月的刚劲,当年祖父教陈默认字时,还指着匾额说 “你看这‘道’字,走之旁要写得稳,才像走在正路上”—— 可如今,这四个字像被泼了一层洗不净的浅灰色冷雾,雾絮顺着篆字的笔画缠上去,把 “义核恒道” 裹得发暗,边缘还泛着 “见义不为” 的浅灰,像被虫蛀空的义行轩木架,裂纹一道叠着一道爬满碑身,露出里面暗沉的石质,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碎石往下掉,满目疮痍。仿佛再受一点力,那些字就会 “哗啦” 一声碎成粉末,再也撑不起 “道义” 二字该有的重量,连风掠过碑面,都带着 “正义空悬” 的呜咽,听得人心头发紧,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
碑身爬满的 “冷纹”,不是普通的风化裂痕 —— 是像被 “失义” 反复啃咬的凹槽,深的地方能塞进指甲,里面的浅灰色 “失义能量” 像冻住的雾,抠都抠不下来,指尖碰上去时,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这是被失义彻底斩断的义核脉络,断口处寒凉得像冰棱,连一丝重新连起来的可能都没有。从纹路里渗出来的失义能量,在地面凝成薄薄的冷膜,踩上去像踩在结了冰的河面,脚下发滑,心里发冷,每一步都透着 “下一秒就有人因见义不为受难” 的不安 —— 仿佛下一秒就会看到老人摔倒在冷膜上,没人扶;下一秒就会看到小孩的风筝挂在树上,没人帮 —— 仿佛随时会坠入失义的深渊,再也找不到 “道义” 的地面,连呼吸都裹着冷漠的颤抖,撞见需要伸张正义的事时,要么别过脸假装没看见,要么加快脚步躲开,像怕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似的。
冷膜过处,刚立好的 “义心指引牌” 瞬间没了刚劲。木质的牌面被染得寒凉,像被雨水泡了三天三夜的义行轩木门,原本清晰的橡木纹路变得扭曲,没了原本的扎实,用指尖一按就能留下浅浅的印子;上面 “道义”“扶危” 两个紫漆字,此刻被浅灰色冷雾裹着,只剩下零星的紫点,像义行轩里快灭的烛火,在风里轻轻晃着,慢慢变得模糊,最后 “咔嗒” 一声,牌身从中间断成两段,落在地上发出寒凉的声响 —— 不是清脆的裂响,是闷沉沉的,像摔碎了一块冻硬的馒头。这声响很轻,却重重砸在陈默心上 —— 仿佛谁都习惯了用 “我没本事,打不过人家”“别人会管的,轮不到我” 搪塞对 “道义” 的召唤,连一句真诚的 “需要帮忙吗” 都舍不得说,更别提 “我来伸张正义”,仿佛扶危守义成了比登天还难的奢侈,成了别人嘴里 “太冲动”“傻气” 的笑话,连提起都觉得丢人。
“这不是能量不足,是义核在‘失义’—— 连里面藏着的义心,都快变成冷透的扶危棍了。” 陈默的指尖刚要碰到碑身上的冷雾,指腹还没触到寒凉的石面,衣袋里的怀表突然 “嗡” 地一声弹起来,稳稳悬在半空。表盘内原本稳定的仁核符文,被一层深紫与乳白交织的光晕裹着,像裹着一层厚布的义举名册,透着淡淡的刚劲,可光晕里的无数细小义核纹路,却像被冻乱的铁索,在表盘里缠成一团,没有一点 “扶危守义” 的样子,连边缘都带着寒凉的毛躁,像被 “失义” 冻僵的勇气,连抬手扶危的力气都没有。
有的纹路刚想伸展开传递义心,像刚擦亮的扶危棍,就被浅灰色的失义能量一脚踢到一边,滚得老远,连挣扎着重新站直的余地都没有;有的纹路试着凝成 “道义” 的形状,笔锋刚起就被冷雾盖了住,像被风吹熄的烛火,落在光晕里,转眼就没了痕迹;还有些纹路干脆缩在表盘的角落,裹着一层浅灰色冷雾,像被 “失义” 吓怕的孩子,双手抱膝,连抬头看一眼 “需要帮扶的人” 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在光晕的边缘发抖。最后,这些纹路在表盘中心凝成一枚带着 “道纹” 的义核符文 —— 这符文亮得微弱,深紫色的光裹着一层淡淡的灰雾,像在拼尽全力护着最后一丝义心,却总也抵不过 “失义压制” 的困局,只能在光晕里轻轻颤着,连光芒都透着随时会被彻底冻灭的脆弱,像风中摇曳的义行轩烛火,随时会被失义的风吹灭。
当符文落在陈默掌心,一股极端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 时而刚劲得像站在收拾整齐的老义行轩里,指尖拂过刚整理好的义举名册,能摸到纸页里藏着的温度,祖父坐在义举桌旁,手里拿着软布细细擦拭扶危棍,连棍身上的木纹都要擦得发亮,擦到 “扶弱” 二字时,还会特意放慢速度,嘴里说着 “义不是喊口号,是看到别人难时,敢站出来的勇气;道不是记在纸上,是帮人渡过难关的实在”,连给被欺负的阿明出头时,都会先挡在阿明身前,肩膀挺得笔直,语气坚定却不凶悍,生怕吓着缩在身后的孩子,心里满是对 “道义” 的珍视,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要合着 “扶危” 的规矩,连呼吸都带着刚劲,生怕惊扰了这份 “守义向善” 的专注;时而又寒凉得像在失义的人群里,看到有人骑着电动车撞倒老人后,脚撑在地上犹豫了两秒,然后猛拧油门逃走,路人却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镜头对着倒在地上的老人,没人敢拦着肇事者,也没人敢上前扶一把,有人甚至凑在一旁小声说 “别碰,万一赖上你,说都说不清”,眼里满是 “事不关己” 的冷漠,连基本的 “打个 120” 都不肯做,甚至会因为老人挡住了路,绕过去时还抱怨 “走路不看路”,等到事后想起老人痛苦的呻吟,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脸上没有一丝该有的愧疚与刚劲,仿佛 “失义” 本就是该有的常态。
两种感觉在身体里扯着,像有两只手在撕他的义心:一只手想把他拉向 “道义” 的刚劲,让他守住对每一个 “需要帮扶的人” 的珍视,守住心里 “扶危为德之基” 的底线;另一只手却把他推向 “失义” 的寒凉,让他跟着随波逐流,把 “见义不为” 当成理所当然,把 “道义” 当成冲动,把 “失义” 当成 “自保”。这种拉扯让他连说一句 “我来帮你” 都觉得沉,仿佛整个本源世界的义核失义,都把那份 “失义压制的寒凉”,原封不动地压在了他的心上,闷得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变得寒凉,总觉得下一秒就有人因见义不为受难,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像随时会冷透的扶危棍,再也找不回刚劲的模样。
功德系统的光幕在光晕里慢慢展开,标题 “定道万维义核,重铸宇宙正义” 泛着微弱却刚劲的光,像老义行轩里点亮的烛火,光芒虽弱,却透着 “不失义” 的劲,连光芒都带着不容冷漠的义意。星轨文字在 “义核唤醒”“义心定道”“维度扶危” 三个符号间反复跳着,像迷路的人在满是冷漠的街头找能 “扶危守义” 的老义行轩,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渴望 “正义” 的急切,连光芒都比平时亮了几分,仿佛在轻声催着:“别怕,守住对道义的珍视,就能找回失去的正义,就能让‘扶危守义’重新变成常态。”
光幕上的文字写得清楚:“跨维度本源仁核定善后,七宇宙本源义核出现全域性失义,需激活两万八千八百处‘本源义核义心节点’,修复四百四十五处‘义核失义裂隙区’,培育四百四十五颗‘道义本源种子’。任务成功将积累‘义核定道功德’,解锁‘本源正义通感’能力;若失败,七宇宙义核将彻底失义,所有生命的义心会像冷透的扶危棍一样,再也撑不起正义 —— 那时,没人会愿意扶危济困,没人会传递道义,连受欺的孩子都没人帮,被偷的老人都没人管,整个宇宙会变成‘人人冷漠、正义断绝’的寒凉场,再也寻不到一丝‘道义传家’的刚劲,连阳光照在身上,都透着失义的冷,没有一点温度。”
光幕旁边,祖父遗留的《义核纪要》从怀表夹层滑了出来,泛黄的纸页被风掀得 “哗啦” 响,最后停在标注 “-3550 年,义核冷劫” 的页面。曾祖父用深紫色晶粉写的批注,字缝里都浸着历经世事的刚劲,像刻在老义行轩木柱上的训言,墨迹虽有些淡,却带着不容失义的真诚:“义核者,宇宙之骨也,骨存则义生,骨失则失义起 —— 义心若没了,再近的邻里,都会变成隔冷的墙,你避你的,我躲我的,连日子都过得没了骨气,夜里睡觉都觉得心里发堵,少了份该有的正义,连梦都透着‘怕受难无人帮’的恐惧,连眼神都带着失义的闪躲,不敢面对该扶的人。”
陈默的指尖抚过纸页,粗糙的纸感突然勾出一段清晰的记忆 —— 那年他两百零一岁,跟着祖父回了老家镇上的 “义行轩”。那座义行轩是明代传下来的老建筑,黑瓦盖着青灰,瓦檐下挂着几盏绘着 “义举” 图案的木灯,灯面上画着 “救落水、护弱小、抵恶徒” 的场景:左边的图里,汉子背着孩子在水里走;中间的图里,老人把小孩护在身后;右边的图里,几个村民围着恶徒 —— 虽有些褪色,却依旧透着刚劲;白墙透着岁月的斑驳,墙根处长着几株竹子,枝干挺拔,竹叶在风里轻轻晃,透着 “道义如竹,坚韧不屈” 的生机;义行轩的木门上留着当年的铜环,铜绿爬满环身,摸上去带着冰凉的质感,推开门时 “吱呀” 一声,像老人缓慢的叹息,又像在温柔地欢迎每一位 “愿守义” 的人,欢迎每一份带着义意的心意。
义行轩的正厅摆着一张厚重的榆木义举桌,桌面被无数人的手掌磨得发亮,能映出模糊的人影,上面铺着深紫色的绒布,绒布边缘有些起球,却依旧整齐;摆放着记录义举的工具 —— 有沾着墨汁的毛笔(笔锋有些秃,却是祖父用了十年的)、泛黄的宣纸(裁得方方正正,叠在竹篮里)、印着 “义行轩” 的印章(红木材质,印文清晰),每一份工具旁都放着小纸条,是祖父用铅笔写的,字迹工整:“义举不分大小,有心则善”“记录需真实,不欺不瞒”;正厅的靠墙处,立着两排木架,上面摆放着扶危物资和义举名册 —— 有扶危用的木棍(棍身刻着 “扶弱” 二字,摸上去光滑)、包扎伤口的草药包(祖父从后山采的,晒干后用素布包好,贴着 “止血”“消炎” 的标签)、历年的义举名册(布面封皮,里面记着镇上每一件义举,最早的能追溯到清代,纸页都脆了),每一份物资和名册都用素色的布包着,贴着标签注明日期与内容;厅后的小房间,是 “道义调解室”,摆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几道浅痕,是常年使用留下的,桌上还放着一本泛黄的《义举案例集》,里面记着每次调解的经过,有的页面上还留着祖父用铅笔写的调解感悟,比如 “帮人要帮到心坎里,不能只做表面功夫”;最里面的储物间里,码着记录义举的账本、扶危用的绳索(结实的麻绳,捆得整整齐齐)、照明用的马灯(玻璃罩擦得干净),还有祖父亲手做的小木牌,上面刻着 “义” 字,每一件都透着岁月的温度。
祖父是义行轩的 “义长”,年轻时跟着他的父亲打理义行轩,一辈子都守着 “义为行之本、扶危为德之基” 的规矩。不管是记录民间义举、调解道义纠纷,还是亲自参与扶危济困,祖父都会拼尽全力;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会起床去义行轩,先把前一天的义举记录整理归档,用棉线把纸页装订好,再把扶危物资检查一遍:草药包少了就补,木棍有裂痕就换,遇到雨天,还会把义举名册搬到干燥的阁楼上,生怕受潮发霉;有次,镇上的张家和李家因为宅基地闹矛盾,李家占了张家的半分地,还在上面种了菜,张家找上门理论,李家却梗着脖子说 “这地本来就是我的,你有本事拿证据”,张家急得直跺脚,祖父把他们请到义行轩,从阁楼里翻出清代的老契约,纸页都快碎了,用木板托着,又翻出《义举案例集》里 “民国二十年,张家曾帮李家渡过饥荒” 的记录,指着上面的字说 “当年你爷爷没粮吃,是张家把自家的存粮分了一半给你们,现在你占了人家的地,良心过得去吗?道义不是只想着自己,是记得别人的好,守着该有的规矩”,最后李家的汉子红了眼眶,当天就把菜拔了,把地还给了张家,还扛着一袋新米送到张家,低着头说 “顾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糊涂了”;还有一年夏天,镇上的小孩王小二在河边玩水时脚滑掉了进去,河水刚没过胸口,却越扑腾越往深里去,路过的赵大叔没多想,脱了鞋就跳进去,把王小二抱了上来,祖父特意把赵大叔请到义行轩,亲手把他的义举记在名册上,还从里屋拿出块 “扶危义士” 的木牌 —— 是祖父自己刻的,字上涂了红漆,赵大叔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 “这都是我该做的,不算啥”,祖父却笑着说 “该做的事,更要记下来,让大家都学,这样才会有更多人愿意帮人”。
陈默小时候,总喜欢跟着祖父去义行轩,帮着整理义举名册、擦拭扶危工具。有次,祖父教他写义举记录,陈默拿着铅笔,在纸上写 “赵大叔救小孩”,就觉得写完了,祖父凑过来看了看,没生气,只是笑着拿过笔,在旁边画了个圈,说 “记录义举要详细,这样别人看到才知道该怎么学,比如‘七月初五下午,赵大叔在村东河边救起落水的王小二,还把他送回家换了干衣服’,你看,写清楚时间、地点、做了啥,才叫完整”,然后握着陈默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写,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淡淡的铅笔印,祖父还说 “每一个字都要认真,因为这是对义举的尊重,不能马虎”。陈默跟着练了一下午,终于写出了一份详细的义举记录,那天还跟着祖父去给赵大叔送木牌,赵大叔摸着木牌上的 “扶危义士” 四个字,笑得眼角都皱了,陈默站在旁边,心里也暖融融的,第一次懂了 “记录义举” 不只是写字,是把别人的善意记下来,让更多人知道。
还有一次,镇上的小孩大壮欺负瘦小的阿明,把阿明的书包扔在泥里,还用脚踩了两下,阿明憋着眼泪不敢哭,陈默看到后,攥着拳头想上前,却有点害怕 —— 大壮比他高半头,平时总爱欺负人,祖父看出了他的犹豫,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大壮,然后挡在阿明身前,肩膀挺得笔直,温和却坚定地对大壮说 “欺负弱小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把书包捡起来,给阿明道歉”,大壮梗着脖子说 “我就不,关你啥事”,祖父又说 “你要是被比你高的人欺负,没人帮你,你会难过吗?道义就是别人难时帮一把,不欺负比自己弱的人,这样才叫厉害”,大壮看着祖父的眼睛,愣了愣,最后红着脸走过去,把书包从泥里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递给阿明,小声说 “对不起”。事后祖父摸着陈默的头说 “默默,守义有时候会怕,这很正常,但只要想着‘这样做是对的’,就有勇气了,勇气不是不害怕,是害怕还愿意做”。
有年秋天,义行轩的木架被虫蛀了,上面的义举名册放着放着,突然 “哗啦” 掉下来几本,祖父发现后,赶紧把所有名册和物资都搬下来,搬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晒,然后给木架刷防虫漆。那天风很大,祖父怕名册被吹走,就用石块压住每本名册的边角,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守着,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却依旧不肯进屋里凉快。晒完名册,祖父又用细砂纸打磨木架上的虫蛀痕迹,磨得手指都发红了,再重新刷漆,忙到天黑才完工,嘴里还念叨着 “这些名册记着大家的义举,是咱们镇的念想,不能出岔子”。那天晚上,祖父的腰累得直不起来,陈默给他捶背时,能摸到他腰上的老茧,祖父却笑着说 “没事,歇一晚就好了,只要义行轩好好的,就值了”。
可后来,镇上的人觉得 “守义没好处,还容易惹麻烦”,来义行轩记录义举、参与扶危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人路过时会说 “义行轩就是个摆设,现在谁还管别人的事,顾老头就是老顽固”。有些年轻人觉得义行轩 “老旧没用”“净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开始来这里打闹 —— 有人把义举名册扔在地上,用脚踩着玩,还咧着嘴笑 “这破本子能当饭吃吗?擦屁股都嫌硬”;有人用小刀在木架上刻字,“某某到此一游” 的字迹歪歪扭扭,刻痕深的地方甚至露出里面的木芯,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还有人把扶危用的木棍扔在地上,用马灯互相打闹,“哐当” 一声,马灯的玻璃罩炸成碎片,溅在榆木桌腿上,留下一道道白印,里面的灯芯还冒着烟,很快就灭了,祖父看到的时候,心疼得直掉眼泪,蹲在地上捡木棍的手都在抖,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渗出血珠,他都没察觉。
有次,几个穿着潮流的年轻人甚至想把义行轩的 “扶危义举碑” 搬出去当废品卖。那石碑是祖父的父亲当年立的,青石板材质,上面刻着镇上历代义士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刻得很深,石碑底座还刻着 “扶危济困,道义永存” 八个字,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字迹依旧清晰。他们用粗绳子绑着石碑,几个人拽着绳子往车上拉,“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安静的义行轩里格外刺耳,像在撕扯着道义的念想。其中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年轻人,手里握着扳手,脸上满是不屑:“这破石头占这么大地方,不如卖了买游戏机,谁还会来这老地方看这些死人名字啊,现在谁还管什么道义不道义,自己过得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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