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夏星篇(1)星河引·星子初燃(1/2)

我童年的第一个玩具,是父亲用旧罐头盒和凸透镜做的望远镜。

那是个笨拙的装置,锡皮边缘甚至有些扎手。但当我把眼睛凑上去,对准被瓦檐切割成方块的夜空时,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镜片那端炸开。原本模糊的光点骤然清晰,有的泛着清冷的蓝白,有的透着温润的黄,像被谁不经意间撒在天鹅绒上的碎钻。父亲粗糙的手指调节着焦距,声音在夏夜的虫鸣里显得格外低沉:“看,那颗最亮的是木星,旁边四个小点是它的月亮。”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星星不只有亮度区别,它们有名字,有家族,甚至有自己的月亮。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攫住了我,七岁的我还不懂什么叫宇宙尺度,只觉得胸口被某种浩瀚的东西填满,胀得发痛。

从那天起,我家平房的水泥屋顶成了我的专属观测台。我趴在被白昼晒得发烫的水泥板上,捧着那架简陋的望远镜,对照着父亲手绘的星图,一颗一颗地辨认。我认识了带领大熊星座寻找方向的北斗七星,认识了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也认识了那个总爱背着弓箭追逐猎物的猎人奥赖温。

邻居孩子们在玩跳房子、捉迷藏的傍晚,我总是在屋顶上,直到母亲喊我吃饭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恼怒。她不能理解我对这些“遥不可及的光点”的痴迷,在她看来,这远不如背诵一首唐诗来得实际。“看那些有什么用?”她常常这样问,而我总是哑口无言。是的,它们不能提高我的数学成绩,不能让我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它们只是在那里,沉默地闪烁。

但我就是无法移开目光。

小学五年级,我用整个暑假捡废品、帮邻居送报纸攒下的钱,在旧货市场换回一架真正的、 albeit 陈旧的双筒望远镜。它的镜片有划痕,调焦旋钮有些松动,但当我用它看向银河时,那片朦胧的光带瞬间分解成无数细碎的星点,像谁打翻了一整瓶银粉。我激动得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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