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竹琳篇(5)兰庭序·静待花开(1/2)

保护中心稳定运行两年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笼罩着我。清晨巡视温室时,我能通过空气的湿度与植物的判断它们的状态,无需查看数据面板。那些曾经需要刻意记录的符号,已内化成一种直觉,如同呼吸般自然。

我的工作重心逐渐从危机处理转向更长远的研究。我们启动了一个 ambitious 的项目:尝试在人工环境下,复现一种已野外灭绝的幽灵兰的完整生命周期。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因为幽灵兰的生长极其缓慢,且与特定真菌存在专性共生关系,任何一个环节的偏差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进展缓慢得令人心焦。第一批种子在精心配比的基质中沉睡了一年,毫无动静。团队里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认为我们将过多资源投入了一个希望渺茫的项目。连我自己,在某些独自守候的深夜,也会对着那些寂静的培养皿感到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植物园转来的一封特殊信件。寄信人是一位退休多年的老园长,他曾在几十年前尝试培育幽灵兰,最终失败。他在信中提到,他看过我发表的关于兰科植物共生机制的文章,想与我分享他当年未曾记录下来的一个细节:他怀疑,幽灵兰种子萌发所需的,可能不仅仅是特定的真菌,还有某种由真菌代谢产生的、极其微量且不稳定的信号分子,它无法被常规检测,却如同开启生命之门的唯一钥匙。

这封来自过去的信,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它提醒我,科学探索的路上,前人的经验与直觉,同样是宝贵的财富,即便它们未能形成严谨的结论。我重新调整了实验思路,不再试图完全控制所有变量,而是尝试在培养环境中引入更复杂的微生物群落,模拟自然状态下那种的生机。

等待依然漫长。我学会了与这种不确定性共处。在等待幽灵兰苏醒的日子里,我重拾了童年的习惯,在实验室的一角开辟了一个小小的方外之地。那里没有昂贵的设备,只有各种我从园中收集的苔藓、地衣和腐木,它们自成一个小小的、缓慢演替的生态系统。我时常在那里静坐,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墨绿的苔藓如何一点点覆盖褐色的枯枝,感受时间以另一种刻度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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