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终于到了(1/2)
队伍一路西行,路途果然艰难。
不是茫茫戈壁,便是滚滚黄沙。
西海军连日奔波,早已人困马乏。
在这片土地上跋涉千里,就像在中原走了几千里一样!
这日晌午,虞战下令全军暂歇。
日头毒辣,像要把沙地最后一点湿气都烤干。
队伍在几簇稀疏的柽柳下停住,说是休息,更像挣扎。
杜如晦将水壶递到虞战手中。
虞战接过时,瞥见他半边脸颊明显肿起,眉头微皱:
“你脸怎么了?”
虞战声音沙哑。
杜如晦咧了咧嘴,大概想笑,却扯痛了伤处,嘶了一声:
“里面,烂了一块,不碍事。”
他说得轻巧,可那肿胀的面颊和含糊的吐字,分明是走了远路、缺了蔬果清水后的恶症。
虞战没再问,舔了舔干裂起泡的嘴唇,水壶递到嘴边,却觉得那点水滚烫,咽下去像吞了把沙子。
目光扫过周遭东倒西歪的士卒。
一张张脸,被风沙磨砺得粗糙,嘴唇开裂,眼窝深陷,哪里还看得出几分关中的水色?
中原的儿郎,骑得了烈马,拉得开硬弓,却难熬这吸髓刮骨般的干渴与曝晒。
他叹了口气,胸膛里那点焦躁,混着无奈,沉甸甸地坠着。
叫来向导,那汉子皮肤黝黑皲裂,像一截老胡杨木。
“这沙海,还得走多久?”
向导眯眼望了望天边滚动的热浪,哑声道:
“快了,将军。日落前,能到白龙滩。”
“是块盐地,硬,好走些。”
盐地?确实比这陷脚的流沙强。
他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转头望向自己那些无精打采的坐骑,马匹垂着头,肋骨的形状在皮下清晰可见,喷着粗重的鼻息。
人还能靠一口气硬挺着,马却不会说话。
他暗自焦心:
可别还没见着鄯善城的影子,这三千铁骑就先全成了步卒。
那这千里奔袭,就成了个笑话。
相比之下,队伍后面那一小群蹒跚的影子,就几乎没了“笑话”的资格。
出发时黑压压一片的吐谷浑俘虏,如今只剩百来人,稀稀拉拉,被绳索串着,在沙地上拖出歪斜的痕迹。
没人多给他们一口水,也没人在意谁又倒下了。
沙丘的背阴处,偶尔能看见一具蜷缩的、或是被风沙半掩的躯体,那便是减员的痕迹。
荒漠吞没他们,沉默而迅速。
好不容易捱到白龙滩,日头已斜。
眼前景象却与“白龙”二字毫无瓜葛。
一片灰白色的、板结的硬地,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类似骨殖的光泽。
没有水,只有空气里一股淡淡的咸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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