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驿舍逃？初遇险（1/2）

妇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浑浊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半分清明，只有对活物的本能渴望。她怀里的孩子还在哭，小手紧紧抓着妇人的衣襟，哭声嘶哑，却丝毫唤不醒已经异变的母亲。林缚握着那半截焦黑的木棍，手心的汗浸湿了木棍的炭层，碎渣簌簌往下掉。

“放下孩子！” 林缚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知道这话大概率没用，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 那孩子才三四岁大，粉雕玉琢的小脸沾满了泪水和尘土，要是被妇人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妇人果然没有反应，喉咙里的 “嗬嗬” 声越来越急，猛地朝着林缚扑了过来。她的动作比刚才那只紫僵快了些，青紫色的手指直抓林缚的喉咙，指甲缝里还沾着方才咬妇人时留下的血肉。

林缚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妇人的肩膀上。“砰” 的一声闷响，木棍断成两截，妇人被砸得一个趔趄，却没倒下，反而转过身，再次朝着林缚扑来。

“林吏目！快杀了她！” 刘三躲在林缚身后，声音抖得像筛糠，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林缚咬了咬牙，右手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这把刀还是他刚到驿站时，老驿丞送他的，锈迹斑斑，平时也就切切草药，此刻却成了杀人的工具。他看着妇人那张曾经或许很慈祥的脸，此刻却扭曲得不成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 这是他第一次要对一个 “人” 动手，哪怕这个人已经变成了怪物。

就在妇人扑到近前的瞬间，林缚猛地矮身，左手一把夺过妇人怀里的孩子，右手的短刀顺着妇人的脖颈划了过去。“噗嗤” 一声，鲜血喷溅出来，溅了林缚一袖子，带着一股浓烈的腥气。妇人的身体僵住了，喉咙里的 “嗬嗬” 声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青紫色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孩子被林缚抱在怀里，吓得不敢再哭，只是死死抓住林缚的衣襟，小身子不停发抖。林缚低头看着孩子，又看了看地上妇人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 —— 在这个世道，心慈手软只会害死自己，害死更多人。

“抱着孩子，跟紧我。” 林缚把孩子递给刘三，声音恢复了沉稳。刘三连忙接过孩子，双手抱得紧紧的，不敢再看地上的尸体，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林缚捡起地上那半截还带着火星的木棍，又摸了摸怀里的草药包 —— 聚灵草的种子还在，刚才的打斗中没有受损。他抬头望了望天边，暗红的颜色越来越浓，空气中的腥甜味也更重了，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然后迅速归于沉寂。驿站已经不能待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往东边走，刚才我好像看到东边有刀光，或许有其他人活着。” 林缚回忆起第一章陨石坠落时，眼角余光瞥见的一抹刀光，那方向大概是东边的粮站附近 —— 也就是钱六藏粮的地方，或许能遇到其他幸存者。

刘三抱着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林缚身后。他的腿还是软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棉花，眼睛死死盯着林缚的后背，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地上散落着不少杂物，有翻倒的陶碗、断裂的木柴，还有几具僵硬的尸体 —— 都是刚才被紫僵咬伤的百姓，此刻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泛青，手指微微动弹，似乎随时都会站起来。

“别盯着那些尸体，看路！” 林缚察觉到刘三的目光，低声提醒。他知道刘三害怕，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刘三连忙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跟上林缚。两人刚走出驿站的范围，就听到身后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 —— 是刚才那些快要僵硬的尸体，此刻已经站了起来，青紫色的眼睛锁定了他们，朝着他们慢慢追了过来。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刘三的声音又开始发颤，抱着孩子的手更紧了。

林缚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有三只紫僵，动作虽然迟缓，但胜在数量多，一旦被围住，后果不堪设想。他拉着刘三，加快了脚步，朝着东边的粮站方向跑去。

东边的路上，景象比驿站附近更惨。几间民房已经塌了半边，房梁斜斜地插在地上，瓦片散落一地。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下，躺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他的胸口被撕开一个大洞，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靠在墙角，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青紫色的手指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造孽啊……” 刘三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喃喃自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在驿站做杂役多年，认识不少附近的百姓，此刻看到熟悉的人变成尸体，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缚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短刀。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他的目光扫过路边的景象，突然停在了一块散落的陨石碎片上 —— 那碎片有拳头大小，表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光，落在地上，周围的野草已经开始泛出不正常的红色，像是被染上了血。

“这石头……” 林缚弯腰捡起陨石碎片，入手温热，碎片表面的红光似乎能透过指尖，渗入皮肤里，带来一丝异样的暖流。他突然想起怀里的聚灵草种子，连忙摸出一粒 —— 种子原本是褐色的，此刻却因为靠近陨石碎片，微微泛出红色，表面还有一层细密的水珠，像是在吸收碎片的能量。

“快走！” 林缚把陨石碎片塞进怀里，又将聚灵草种子放回草药包。他不知道这陨石碎片和种子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研究的时候，身后的紫僵已经越来越近，脚步声 “咚咚” 地响在耳边，像是催命的鼓点。

两人跑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刘三已经气喘吁吁，怀里的孩子也开始小声啜泣。林缚也有些体力不支，他平时只是个文吏，没怎么受过体力训练，刚才的打斗和逃跑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林、林吏目，我跑不动了……” 刘三扶着一棵断树，弯着腰大口喘气，声音里满是绝望，“那些怪物快追上来了，咱们肯定跑不掉了……”

林缚也靠在断树上休息，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紫僵已经只剩下模糊的影子，但还在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他知道不能再跑了，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追兵，否则迟早会被追上。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看到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柴房，柴房的门是木制的，虽然有些破旧，但还能关上。“去柴房！” 林缚拉着刘三，朝着柴房跑去。

柴房里堆满了干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林缚让刘三抱着孩子躲在柴堆后面，自己则快步走到门边，用一根粗木杠顶住门。刚做完这一切，门外就传来了 “咚咚” 的撞门声，紫僵已经追来了。

“它们、它们要进来了！” 刘三抱着孩子，缩在柴堆后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