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山地缺水遇新题（2/2）

百姓们围着梯田，激动得说不出话。李老汉颤巍巍地走进田里，捧起一捧带着水的泥土，眼泪掉了下来：“活了六十年，终于见着俺们的坡地也能存住水了！沈先生，您真是俺们的救命恩人啊！”

孩子们则在田埂上跑着跳着，用手捧着水泼洒，笑声传遍了山坳。周三柱拉着沈序的手，非要请他去家里吃玉米饼：“沈先生，您尝尝俺们种的玉米，等下一季，俺们就用梯田种水稻，让您尝尝山里的大米！”

梯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周边的山地村落，落霞、风陵等村的百姓纷纷赶来学习，沈序干脆在云栖村设了“梯田讲堂”，让铁夯教筑埂，苏微教测算，自己则带着匠人去各个村落指导勘测。

柳承业在府里听闻此事，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沈序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平原的油水被他占了，又去山里笼络人心！”

柳福凑上前：“家主，山里穷，就算修了梯田也出不了多少粮食，成不了大气候。”

“你懂什么！”柳承业怒斥，“他这是在织网！从平原到山地，从水利到农时，所有百姓都被他笼络了，以后这淮河两岸，还有咱们柳家的立足之地吗？”他烦躁地踱着步，忽然眼睛一亮，“去，给山里的乡绅送点银子，让他们去百姓里散布谣言，说沈序修梯田是为了讨好朝廷，要把山里的土地收归官有！”

柳福领命而去，可谣言刚传到云栖村，就被百姓们骂了回去。周三柱拿着玉米饼，站在梯田旁对众人道：“谁信那鬼话！沈先生给俺们修梯田，没要一分钱，没拿一粒米，还倒贴物料，这是讨好朝廷吗？这是真心为俺们好！柳家的话，再信俺们就是傻子！”

百姓们纷纷附和，有的还把柳家派来的人赶了出去，谣言根本没掀起半点风浪。

沈序得知后，只是淡淡一笑。他正在绘制“山地水利图”，在原来的全国水利规划图上，补充了梯田、蓄水池、山渠的位置，用不同颜色的墨笔标注，一目了然。

“沈兄，你这图越来越全了。”苏微端着茶水走进来，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再过些日子，怕是整个大胤的水利情况，都在你这张图上了。”

“还早着呢。”沈序放下毛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西南有喀斯特地貌，北方有黄土高坡，各地的地形不同，水利方案也得跟着变。就像这梯田，在山地管用，到了平原就没必要，技术得跟着民生走，不能一刀切。这便是‘因地制宜施巧技，不教水土负苍生’。”

铁夯扛着一把新打造的锄具走进来，锄刃磨得锃亮：“沈先生，俺们给梯田做了专用锄具，比普通锄头窄些，能顺着田埂除草，百姓们都夸好用！”

小漏也跑进来，抱着刻漏铜壶：“沈先生，云栖村的玉米苗都活过来了，绿油油的，比平原的还壮！李老汉说，等秋收了，要给您送最好的玉米！”

沈序看着眼前的伙伴，看着窗外连绵的梯田，心里充满了暖意。从黄河的水位拓片，到淮河的新堤，再到如今的山地梯田，他走的每一步，都踩着“实证利民”的初心。百姓的笑容，就是最实在的回报，也是他继续前行的动力。

秋收时节，云栖村的梯田迎来了大丰收。玉米长得比往年高了一头，颗粒饱满，一亩地的产量比原来翻了两倍；田埂上的艾草也收割了，捆成一束束的，成了过冬的柴薪。百姓们特意选了最大的玉米，串成玉米串，挂在水利工坊的屋檐下，像一串串金色的灯笼。周三柱带着几个村长，捧着新收的玉米和小米来见沈序，身后的百姓们还传唱着新编的歌谣：“金穗垂梯承晓光，山农笑指谷盈仓。若非沈公施巧计，哪得秋田百里香。”

“沈先生，这是俺们梯田种出来的粮食，您一定要收下！这是俺们的心意，也是俺们的谢礼！”周三柱把粮袋往沈序手里塞。

沈序推辞不过，收下了一小袋小米，笑道：“这小米我留下，玉米你们留着自己吃，或者留着当种子，明年把梯田推广到更多的山地村落，让更多人能吃饱饭。”

“哎！俺们听您的！”村长们齐声应道，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夕阳西下，沈序站在工坊门口，望着远处的梯田。一层一层的田埂在余晖中泛着金光，蓄水池的水倒映着晚霞，像一块巨大的红宝石。百姓们在田里忙碌着，歌声和笑声顺着风飘过来，与淮河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最动听的乐章。

他知道，梯田只是开始。全国还有无数的山地百姓在靠天吃饭，还有无数的水利难题等着解决。但他不着急，他有伙伴，有百姓的支持，有“技术适配民生”的信念，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刻漏铜壶的“嘀嗒”声在暮色中响起，像是在为这丰收的季节计时，也像是在为下一段征程蓄力。沈序握紧了手中的毛笔，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多需要他的百姓，有更宏大的水利蓝图，正等着他去描绘，去实现。而那句“梯山为田引天泽，愿使苍生俱饱暖”的誓言，早已在他心中深深扎根。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