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士族联盟断铁材（2/2）

柳承业冷笑一声：“萧将军忙着剿匪，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再说，京里的御史马上就到，我已经让人准备好证词，说沈序私开铁矿、私造兵器，到时候御史一查，他自身都难保，还能管什么铁材？”他凑近陆管事，低声道：“等沈序被治罪，这龙脊坡的梯田、工坊，还有淮河的铁行，就都是咱们的了。”

陆管事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柳老爷高见！咱们就等着御史来，看沈序怎么垮台。”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家主，龙脊坡的沈序，在工坊外筑了个土窑，已经开始炼铁了！”柳承业和陆管事都愣住了，柳承业猛地一拍桌子：“他还真敢自己炼铁？给我派人去烧了他的土窑！”

消息传到龙脊坡时，沈序正在看鲁师傅炼铁。土窑里的火很旺，通红的铁矿砂和木炭混在一起，烧得“噼啪”响。鲁师傅用长钳夹出一块红透的铁坯，往铁砧上一放，大锤砸下去，火星四溅。“成了！”鲁师傅喊了一声，铁坯在锤下渐渐变成一根粗铁条，虽然表面粗糙，却实打实是铁。

王二憨凑过来，用手指戳了戳还发烫的铁条，烫得赶紧缩回手，却笑道：“沈先生，您看！咱们自己也能炼铁，不用求柳家的铁行！”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李婆子提着刚蒸好的馒头过来，分给众人：“吃点馒头垫垫，咱们有铁了，看柳家还能得意多久！”

沈序接过馒头，刚咬了一口，就看见远处有火光传来——柳家的人果然来烧窑了。周三柱立刻带着护田队的人迎上去，王二憨扛着新夯，站在土窑前：“俺看你们谁敢过来！这窑是咱们的命根子，要烧窑，先过俺这关！”柳家的人举着火把，却不敢往前冲，双方僵持在工坊外。

“住手！”一声大喝传来，萧将军的亲兵带着几个士兵赶过来，手里举着萧将军的令牌，“萧将军有令，淮河沿岸农耕要紧，谁敢破坏炼铁、农具生产，军法处置！”柳家的人见状，只好扔了火把，灰溜溜地跑了。亲兵走到沈序面前，抱拳道：“沈先生，萧将军知道柳家会来捣乱，特意让我们来守着。另外，萧将军还说，御史已经过了淮河，明天就到龙脊坡。”

沈序心里一沉，御史来得这么快，柳承业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圈套。他看着刚炼好的粗铁条，又看了看旁边堆着的铁矿砂，忽然笑道：“来得正好。御史要查，就让他看看咱们怎么用石头炼出铁，怎么用铁造出农具，怎么让百姓有饭吃。柳承业想靠断铁材逼垮咱们，他忘了，百姓的力气、匠人的手艺，比铁还硬。”

鲁师傅也道：“沈先生放心，今晚咱们连夜赶工，把犁轴、铁闸都锻出来，明天让御史看看咱们的成果。”村民们也纷纷应和：“对！咱们连夜干，让御史知道谁才是真的为百姓办事！”工坊里的火把又亮了起来，打铁声、号子声混在一起，在夜里格外响亮。

柳府里，柳承业听说萧将军派了人守着工坊，气得一夜没睡。柳福道：“家主，御史明天就到，咱们的证词都准备好了，只要那些贪财的村民按咱们说的做，沈序就百口莫辩。”柳承业点点头，眼神阴狠：“就算他炼出铁又怎么样？私开铁矿、私造兵器的罪名，他逃不掉！明天就是沈序的死期！”

第二天清晨，御史的仪仗出现在龙脊坡的路口。御史穿着绯色官袍，面色严肃，身后跟着柳承业和一群随从。柳承业一看见沈序，就高声道：“御史大人，就是此人，私开铁矿、私造兵器，还笼络民心，意图不轨！”

沈序上前一步，躬身道：“御史大人，柳大人所言不实。开铁矿是为了炼铁造农具，筑工坊是为了修水利器械，这些都是为了淮河百姓的农耕生计。请大人随我去看看，便知真假。”他领着御史走向工坊，只见铁匠铺里，新锻好的犁轴摆了一地，铁闸正被安装到蓄水沟上；土窑里火光正旺，鲁师傅正在锻打铁条；农时站点的日晷、雨量筒完好无损，梯田里的小麦长势喜人。

老族长捧着厚厚的农时记录册，走到御史面前：“大人，这是咱们农时站点的记录，有了沈先生的法子，咱们的小麦比往年壮实一倍。柳家垄断铁材，是怕咱们过好日子啊！”王二憨也把断了铁轴的旧犁和新锻的铁轴放在一起：“大人您看，这旧犁轴断了，柳家不让买铁，咱们只能自己炼，要是柳家不垄断铁材，谁愿意费这劲？”

御史翻看记录册，又看了看工坊的景象，脸色渐渐缓和。他转头看向柳承业，沉声道：“柳大人，你说沈先生私造兵器，兵器何在？说他笼络民心，百姓为何都为他说话？”柳承业慌了，连忙让那些准备好的村民出来作证，可那些村民早就被沈序的实诚打动，不仅没按柳家说的做，反而把柳家怎么给银子、怎么威胁人的事说了出来。

柳承业脸色惨白，指着村民道：“你们……你们胡说！”御史冷哼一声：“柳承业，勾结士族垄断铁材，阻碍农耕，还意图诬陷忠良，我看你才是意图不轨！来人，把柳承业拿下！”柳家的随从想反抗，被萧将军的亲兵拦住，柳承业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喊着：“我大哥在京里，你们不能抓我！”

沈序看着被押走的柳承业，心里松了口气。御史走到他面前，拱手道：“沈先生，是我错听谗言，险些误了大事。你这农时站点、炼铁工坊，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朝廷定会支持。”沈序躬身道：“大人明察秋毫，百姓感激不尽。只是江南士族还垄断着淮河的铁行，若不解决，农耕仍会受影响。”

御史点点头：“此事我会上报朝廷，严惩垄断铁材的士族。沈先生，你继续主持梯田、工坊的事，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朝廷提。”说完，就带着人押着柳承业离开了。

龙脊坡上一片欢腾，村民们围着沈序、苏微和鲁师傅，笑得合不拢嘴。王二憨扛着新锻的犁轴，高声道：“柳家倒了，咱们再也不用怕没铁用了！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李婆子也道：“等收了粮食，咱们就把农时站点修到下游去，让更多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沈序望着淮河沿岸连绵的梯田和远处的工坊，心里充满了希望。柳承业倒了，可江南士族的势力还在，淮河的铁材供应只是暂时解决，未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但他不慌，有萧将军的支持，有百姓的民心，有匠盟的手艺，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夕阳下，工坊的打铁声再次响起，和着村民的笑声，在淮河上空久久回荡——这声音，是农耕的希望，是百姓的欢歌，更是新时代的序曲。

只是沈序不知道，江南士族的陆管事，在柳承业被抓后，偷偷回了江南。他站在陆家的书房里，对着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躬身道：“家主，柳承业败了，但沈序的威胁还在。咱们不能让他把梯田、工坊的法子传出去，否则咱们的铁生意就完了。”中年人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神冰冷：“那就让他传不出去。去，把‘影子’派出去，我要沈序的梯田，彻底消失。”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