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徐达第一对老朱发火（2/2）

他猛地抬头，眼中竟有血丝，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发颤：

“四十多万大军！四十多万啊！这才多久？

就败成这样？

李善长是干什么吃的？汤和、冯胜他们都是死人吗？

上位，要不你压后，我带着兄弟们先冲过去救援！”

他越说越激动，竟向前一步，几乎是低吼着对朱元璋说道：

“上位！我说过！

我说过不该把嫂子他们单独留在应天！北伐北伐！

元廷什么时候不能打？陈善那个妖人才是我们心腹大患！

您要是听我一句劝，先把陈善收拾了，何至于有今日？

要是嫂子……要是嫂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徐达第一个不原谅你！”

这番话，堪称大逆不道！

直指朱元璋战略失误，语气更是近乎质问。

周围的侍卫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

就连刚进来的几个徐达部将，也惊得停下了脚步。

朱元璋的脸瞬间涨红，那是羞愤，也是被戳中最痛处的恼火。

他何尝不后悔？

但他是主帅，是吴王，他的决策不容置疑，更轮不到下属如此指责！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猛地坐直身体，怒视徐达，似乎想发作。

但看到徐达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嫂子安危的真挚担忧，以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惶恐，朱元璋胸中的怒火，竟奇异地消了下去，转而化作一阵更深的苦涩与无奈。

是啊，徐达说得对。

是他低估了陈善，是他被北伐的大义和功业蒙蔽了判断，是他……把最亲的人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徐达的愤怒，何尝不是他自己的愤怒？徐达的恐惧，何尝不是他自己的恐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摆了摆手，对噤若寒蝉的侍卫们道：

“你们都出去，守住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侍卫们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带上破旧的门。

狭小的驿站房间内，只剩下朱元璋和徐达两人。

“天德，”

朱元璋的声音疲惫而沙哑，“你骂得对。

是咱……是我错了。

我小看了陈善那小子，高看了李善长他们。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妹子……你嫂子还有标儿，还在应天城里。

我们必须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徐达见朱元璋没有怪罪，反而坦诚认错，心中的怒火也消散大半，只剩下焦急：

“上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您身体……”

“我没事！”

朱元璋强行提起精神，

“死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尽快赶到应天！

按照李善长信中所说，陈善已经下令抢占黄河，合围应天。

我们若按原计划从山东经徐州南下，必定会在黄河沿线遭遇王斌、张定边的顽强阻击！

他们以逸待劳，又有黄河天险和那种邪门火炮，我们这三万疲惫之师，就算能冲过去，也要付出惨重代价，耽误大量时间！

我们……耗不起！”

徐达立刻走到墙边（虽然没有地图，但他脑中自有山河），沉声道：

“上位所虑极是。

从山东直接南下安徽，必经徐州、宿州，正是明军重兵布防的黄河沿线，此路已近乎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