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七战·抉择与代价（2/2）

“很惊讶吗？”黑暗林翰生歪了歪头，动作僵硬得不似人类，“这个身体的主人，在六个月前的那次实验中，主动向我们敞开了意识。他说……他想理解‘虚无’，想找到对抗它的方法。”

风萧的拳头缓缓握紧。

“多么讽刺啊，”黑暗林翰生笑了，笑声如同玻璃摩擦，“最想对抗我们的人，却成为了我们最好的容器。他的知识，他的记忆，他对地球防御体系的了解……全都为我们所用。”

“林博士还活着吗？”风萧沉声问。

“活着？当然活着。”黑暗林翰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在这里面，看着我利用他的身体，看着他女儿在指挥中心焦急地寻找父亲，看着这个世界一步步走向终结……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洞穴中的黑暗开始凝聚，化作无数触须，从四面八方刺向风萧。

风萧没有动。银色的光芒自然地从体表绽放，触须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便化为黑烟消散。

“没用的，”黑暗林翰生摇头。

黑暗林翰生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猜猜看，如果我在这里引爆这个节点，会发生什么？”

风萧的瞳孔骤然收缩。

七芒星阵的第七个节点，不仅仅是吞噬生命能量的装置，它还是一个引信。

一个连接着人类最强大武器的引信。

一旦引爆，连锁反应将波及全球。

那能量，足以将整个地球表面清洗一遍。

而这一切，都会被转化为“虚无”的养料。

“所以，风萧，”黑暗林翰生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杀了我，净化这个节点。”

“第二，不杀我，放任这个节点继续运转。那么地球的生命能量会被缓慢而彻底地抽干，所有生命将在沉睡中死去，但至少，地球本身会保存下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黑暗如同活物般在身后翻涌。

“选吧，守护者。是让人类在痛苦中死去，还是让他们在睡梦中安详地终结？”

洞穴中陷入死寂。

风萧能感觉到，其他六个分身已经完成了净化。

只要再净化这最后一个节点，七芒星阵就会被彻底破除。

但代价是……引爆人类的所有终极武器。

“林博士，”风萧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您能听见我说话，对吗？”

黑暗林翰生的表情僵了一瞬。

“我知道您还在里面。”

风萧向前走了一步。银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转，照亮了洞穴深处。

黑暗林翰生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黑色的眼瞳中，隐约闪过一丝挣扎的银光。

“林博士，”风萧的声音变得轻柔，“请您再坚持一下。请您……把最后的控制权，交给我。”

“不……可能……”黑暗林翰生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但那声音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重叠音调，而是夹杂着林翰生本人的嘶哑，“它……太强……”

“您不需要对抗它，”风萧说，“您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洞穴中的所有银色光芒开始向他掌心汇聚，凝聚成一枚小小的、纯粹的光之种子。

“林雨晴还在等您回家。”风萧轻声说。

黑暗林翰生僵住了。

那张被黑暗侵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属于人类的情绪，是痛苦，是挣扎，是深深的愧疚。

然后，一滴眼泪，从漆黑的眼眶中滑落。

眼泪是透明的。

“就是现在！”风萧将光之种子按向林翰生的胸口。

黑暗发出凄厉的尖啸。

无数触须从林翰生体内爆发，试图阻止那颗种子。

但种子无视一切阻碍，如同穿透水面般，轻易没入了林翰生的身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紧接着，银色的光芒从林翰生的每一个毛孔中迸发而出。

那光芒如此纯粹，如此温暖，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洞穴中最深的黑暗。

黑暗在尖叫，在挣扎，在消散。

林翰生缓缓倒下，被风萧接住。

老人的眼睛恢复了正常，虽然依旧黯淡，但至少有了焦点。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风萧，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休息吧，林博士，”风萧轻声说，“剩下的，交给我。”

他抬起头，看向洞穴顶部。

在那里，第七节点正在崩溃。

风萧能感觉到，老人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黑暗的侵蚀虽然被驱散，但身体已经被彻底掏空，灵魂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林博士……”风萧的声音有些发紧。

林翰生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洞穴的某个角落。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数据终端。

与此同时，月球背面，那道黑暗裂隙正在重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