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五行代偿·邪途未绝（1/2）

玄秘阁的聚灵阵正缓缓运转，淡金色符文在地面游走，将书架上的典籍镀上一层柔光。陈默指尖摩挲着《陈家血脉秘录》的纸页，父亲字迹里的沉凝力道仍在脑海回响，林玄清已从西侧雕花书架取下两卷兽皮典籍——泛黄的兽皮边缘嵌着青铜扣，扣上的五行纹路在聚灵阵光线下隐隐流转，带着千年古物的沉凝气息。“你只知陈家血脉与玄门同源，却不知我们如今的修炼之法，早已不是上古正统。”林玄清将兽皮平铺在温润的和田玉案上，指尖轻点兽皮中央的残缺图谱，“上古之时天地灵气充裕如雾，修者吐纳间便可引气入体，百年便能成就飞天遁地之能。可约莫千年前，一场席卷天地的‘灵气枯竭之灾’骤然降临——古籍记载那夜星河倒卷，天地间的游离灵气如潮水般退去，短短三日便消散九成，传承万年的古修体系彻底崩塌。”

陈默俯身凑近，兽皮图谱的墨迹虽已褪色，却仍能看清两类修士的鲜明对比：左侧修士踏空而立，周身灵气如云海翻腾，衣袂翻飞间有龙凤虚影缭绕；右侧修士则盘膝跪坐于古木之下，掌心紧贴皲裂的树干，玄气如银线般穿透树皮，与枝叶间的绿光交织共鸣。图谱旁的古篆注解被岁月磨去大半，仅“灵气绝，代偿生；五行存，道未亡”十字清晰可辨。“灵气断绝，修者便只能从五行与生灵中抽取本源？”他忽然想起昨日外堂弟子修炼的场景——三十余名弟子围坐的聚灵松，年轮竟在玄气滋养下逆时针转动，泛着新生的翠绿，此刻所有零散的线索终于串联成线。

“不是选择，是绝境中的生路。”林玄清从袖中取出一粒碧绿色种子，种子表面刻着细小的木灵符文，置于玉案上的瞬间便轻轻震颤。他指尖凝聚一缕金红玄气轻点种子，惊人的一幕骤然发生——碧绿色种子在无土无水的玉案上裂开种皮，一缕嫩白芽尖破土而出，芽尖裹着淡淡的金红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拔高。“古修者在绝境中发现，天地灵气虽枯，五行物质与生灵体内的‘本源之气’却未曾断绝——木之生机、火之烈气、土之厚重、金之锐气、水之柔劲，皆可通过术法转化为修炼所需的玄气。”林玄清的声音带着对先辈的敬畏，“这便是‘五行代偿术’的起源，以五行本源为桥，延续千年修炼火种。”

嫩芽生长的速度愈发惊人，转瞬便长至半尺高，纤细的枝干上缀满翠绿叶片，叶尖凝结出三枚指甲盖大小的青色果实，果实表面泛着莹润的灵光。陈默瞳孔微缩，清晰看见林玄清指尖的金红玄气如银线般注入芽体，而嫩芽的根须虽未沾土，却像有生命般缠绕着玄气，反哺回一缕更温润的翠色本源。“这是玄门核心传承‘借木生息术’。”林玄清收回玄气，嫩芽立刻停止生长，青色果实却依旧饱满莹润，“我们以聚灵松、养灵草这类先天灵木为‘共生媒介’，修者向灵木注入玄气滋养其根系，灵木则将吸收的天地灵气转化为温和的木之本源反哺修者，形成‘人木共生’的循环。你昨日所见的外堂弟子，便是在以‘养灵术’与聚灵松建立连接，这种方式比直接吸纳稀薄灵气快三倍，且木之本源温润平和，绝无走火入魔之虞。”

陈默体内的阴阳之力突然躁动，乌木杖的黑白光晕在袖中微闪——苏景明地堡中的血祭阵、腐骨邪的暴戾气息瞬间涌上心头：“那……以生灵气血为引的修炼之法，也是‘五行代偿术’的分支？”林玄清的脸色骤然沉凝，指尖按在另一卷泛着淡淡黑气的兽皮上，兽皮甫一触碰便传来刺骨的寒意，上面刻着献祭生灵的诡异阵图，阵中修士面目狰狞，周身缠绕着血色雾气。“是，却也是玄门立派以来的禁忌‘邪代偿’。”林玄清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灵气枯竭之初，部分修者不耐‘人木共生’的漫长过程，转而盯上了生灵体内最浓郁的‘生息之气’——尤其是人类气血，本源精纯且易抽取。可这种方式是饮鸩止渴：强行抽取不仅会让被抽者生机断绝，修者自身也会被气血中的暴戾之气侵染，阴德尽损，容貌枯槁，最终沦为只知掠夺的怪物。”

他翻开邪阵图谱，指尖点向阵眼处的饕餮纹，纹路竟在玄气催动下泛起血色：“苏景明的‘血祭夺灵阵’便脱胎于此。他以自身血脉为引，献祭魂魄强行抽取他人本源，看似能速成高阶玄气，实则早已被邪气啃噬心智，从他修炼‘夺灵咒’的那一刻起，就已是半个邪修。”林玄清将图谱翻至最后一页，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教派标志——与苏景明颈间玉佩的纹路有七分相似，边缘还刻着“血灵教”三字。“玄门典籍记载，‘五行代偿术’诞生后百年，便因修炼理念分歧分为五大流派：玄门守木、丹火谷掌火、土行宗御土、金刀门炼金、水云阁控水。可灵气枯竭百年后，火、土、金、水四派突然销声匿迹——有说他们耗尽了地域内的五行本源，宗门覆灭；有说他们转入了更深层的‘隐世灵境’，不再干预现世；更有传言称，部分流派为求速成，暗中沾染了‘邪代偿’，被玄门联合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