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同源异路·陈齐两家的秘辛（1/2）

灵烛的橘黄火光在石壁上投下跃动的残影，烛火边缘缠绕着细碎的绿芒——那是静室灵气过浓凝结的灵韵。陈默盘膝静坐三个时辰，丹田内已凝练出七缕翠色灵丝，灵丝悬浮流转时，彼此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灵气丝线，运转时发出细如蚊蚋的“嗡嗡”共鸣。他收功睁眼，掌心樟灵印的绿光尚未完全敛去，目光不经意扫过石桌，落在摊开的《邪修纪事·齐象天卷》上——方才翻页时，一页夹在书中的泛黄残页悄然滑落，残页边缘绣着的纹路刚入眼帘，便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那是半块绢布族谱残片，边缘被岁月啃噬得卷边泛黄，还留着虫蛀的细密孔洞，却丝毫不影响顶端“玄门木灵世家谱系”七个篆字的清晰——字迹是用灵樟汁混合朱砂书写，历经百年仍带着淡淡的灵光。谱系最顶端是位身着青衣的修士肖像，墨色勾勒的眉眼间透着温润沉稳，肖像下方分出两道清晰支脉：左侧支脉旁绣着苍劲的灵樟图案，枝干间还栖着一只灵鸟，旁侧标注“陈氏”；右侧支脉则绣着一株缠绕的枯木，藤蔓间隐现黑气，标注“齐氏”。更让陈默呼吸一滞的是，左侧陈氏支脉的初代先祖名讳旁，赫然刻着一柄与他手中乌木杖一模一样的杖形图腾，而右侧齐氏支脉的初代画像，眉眼轮廓竟与《邪修纪事》中齐象天的肖像有七分契合。

“这……”陈默指尖轻触绢布上的灵樟图腾，掌心乌木杖突然泛起温热，杖身的翠色纹路如活物般亮起，与残页图腾产生共振。淡绿灵光如细流般顺着指尖漫上残页，将原本模糊的注解映照得棱角分明：“陈氏先祖陈玄，齐氏先祖齐渊，同为玄门初代木灵守护者，共掌灵樟祖树……”他低声念出注解，脑海中骤然闪过陈家古籍里的记载——家族祖训“守樟护灵，勿贪勿控”八个字，此刻再不是模糊的告诫，而是带着沉甸甸的历史分量，砸得他心口发沉。

“看来你找到了当年我师父留下的线索。”灵气温柔的屏障外传来林玄清的声音，老人负手立在门口，青布食盒边角绣着褪色的灵樟纹，氤氲的热气中裹着灵樟独有的清苦甜香。他看到石桌上的残页时，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旋动墙面灵樟木栓撤去屏障，将食盒轻放在石桌上——盒盖掀开，里面是两碗乳白的灵樟粥，粥面浮着一层淡绿灵光，旁侧两碟清炒灵芽还带着水珠。“这残页是我师父临终前夹在《邪修纪事》里的，他说陈家血脉中藏着护灵印记，唯有能凝练灵丝的后人，才有资格揭开这段秘辛——陈家和齐家，本就是同根同源的玄门木灵世家。”

陈默捏着残页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摩挲着绢布上凹凸的图腾纹路，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初代木灵守护者的两支脉？那为何会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齐家又怎会沦为邪修，与玄门为敌？”他的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急切，眼前浮现出齐象天封印深处的黑芒，再想到族谱上同源的图腾，只觉得荒谬又沉重。

林玄清用银匙舀起一勺灵樟粥，粥面灵光随动作泛起涟漪，递到陈默面前时，声音沉缓如古钟撞响，混着窗外灵樟的“沙沙”叶响，像在诉说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秘辛：“千年前玄门初创，木灵一脉便是根基，由陈玄、齐渊两位先祖共同执掌。陈玄性情温润，擅引灵樟生机滋养万物，以‘护灵’为道，守着玄门灵脉百年无虞；齐渊天赋卓绝，却更擅以木灵之力操控灵植，能催发灵植瞬息生长，甚至凝聚灵植战力，以‘控灵’立派。两人曾是莫逆之交，配合无间时，木灵一脉的声势堪称玄门第一。可百年后，齐渊渐渐不满‘灵樟生机只能被动守护’，认为应当以木灵之力掌控天地灵脉，让玄门凌驾于所有宗门之上，称霸修仙界。”

他指尖点向残页上的枯木图腾，指甲划过那道缠绕的藤蔓纹路：“为了突破控灵瓶颈，齐渊偷偷修改了玄门正统木灵功法，试图将灵樟纯净灵气转化为可强行操控的‘缚木灵气’。陈玄察觉后，在灵樟祖树下苦劝三日三夜，说强行扭曲灵气本质会导致灵气畸变，最终反噬自身，可齐渊早已被‘掌控’的执念蒙蔽，只当陈玄是嫉妒他的天赋，阻碍他的大道。两人最终在祖树下拔剑相对，却都不忍伤及对方，最后约定分道扬镳——陈玄带着认同‘护灵’之道的弟子留在玄门，守着灵樟祖树；齐渊则带着追随者离开，自立‘齐氏世家’，在域外继续钻研他的控灵之术。”

陈默接过银匙，舀起一勺灵樟粥送入口中，清苦的灵韵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头的涩味，喉结滚动着咽下粥品，声音带着一丝发紧：“那齐象天……他是齐渊的后人？他修炼的《腐木心经》，也是控灵之术的畸变？”

“他是齐渊的第十三代孙，也是齐家最偏执的传人，将‘控灵’的执念刻进了骨子里。”林玄清接过残页，指尖抚过齐氏支脉末端的名字，语气里带着惋惜，“齐家在域外钻研百年，发现单纯修改功法始终无法突破控灵上限，竟剑走偏锋，找到了玄门遗失的禁术《腐木心经》。这禁术能将纯净木灵之力强行转化为黑褐腐木灵气，虽能短时间内增强控灵之力，甚至操控枯槁灵植作战，却会侵蚀修士心性，让执念愈发深重。齐象天便是修炼此术走火入魔，心性彻底扭曲，竟不惜以三位授业长老的灵脉为引，强行催化腐木灵气，妄图闯入玄门夺取祖树灵气，彻底掌控天下木灵之力。”

“可陈家世代居于世俗，族中虽有修炼法门传承，却从没人提过玄门渊源，更没人说过与齐家的关系。”陈默追问，脑海中闪过世俗陈家老宅的模样——青瓦白墙，院中那棵半枯的老樟，原来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家族与玄门羁绊的见证。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临终前，塞给他乌木杖时反复叮嘱的“守好陈家的根”，此刻才懂那“根”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