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血债(1/2)

警灯的红蓝光影在胡同墙面上交替闪烁,郭可颂被陈默和顾婉秋小心扶上警车后座,染血的凿子被证物袋封装好,压在他随身的木工工具箱下。老人靠在陈默肩头,呼吸微弱却仍攥着他的手腕,指腹反复摩挲那半块榫卯木片:“正明坊灶台……砖缝里有记号,对应木片的纹路……千万别信齐建业的任何承诺……”

陈默点头时,下巴抵着老人花白的头发,闻到他衣襟间混着血腥味的松烟墨香——那是父亲生前常用的墨锭味道。“郭叔,撑住,到了医院就好了。”顾婉秋用干净的帕子按住老人胸口的伤口,帕子很快被渗血染红,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您还没看陈默做出改良的双锁乾坤榫,不能走。”

警车刚驶到医院门口,郭可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涌出暗红的血沫。他猛地抓紧陈默的手,将一枚极小的木楔塞进他掌心——木楔上刻着“建”字,是陈父早年的落款样式。“当年的清单……木版夹层……榫卯机关……”话没说完,他的手突然垂落,搭在工具箱上的指尖,刚好指着刨子上“建国赠可颂”的刻字。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整整一个小时,最终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失血过多加上慢性毒药发作,我们尽力了。”陈默站在走廊尽头,掌心的木楔被攥得发烫,木头上的纹路嵌进皮肉,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顾婉秋走过来,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比愤怒更沉的悲痛,比悲痛更烈的决绝。

“毒药是黎小曼下的。”齐修远拿着法医初步鉴定报告走来,声音凝重,“黎小曼被审时招了,她给郭叔的茶里加了‘慢罗香’,是齐家早年走私的药材提炼的,发作时会让人脏器衰竭,表面看不出来。齐建业早就留了后手,就算我们救下郭叔,也没想让他活着开口。”

陈默缓缓松开手,木楔上沾着的血珠滴落在地砖上,晕开细小的红点。他想起郭可颂在松鹤楼递给他旧刨子的模样,想起老人说“你爹当年送我出师礼”时的哽咽,想起巷子里他护着门牌号不肯松手的倔强——这不是简单的杀人灭口,是对齐家走私罪行的掩盖,是对两代手艺人坚守的践踏。

“他把所有希望都压在我身上了。”陈默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我爹的清白,郭叔的命,还有那些被走私的古木构件,总得有人讨回来。”他将木楔放进贴身的衣袋,那里还藏着郭可颂给的半块榫卯木片和父亲的铜印,三件旧物贴着心口,像是能感受到两代人的温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