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与奇兵（2/2）

“少来这套！”周扒皮一把推开掌柜递过来的茶碗，冷声道，“有人告你们苏家酒楼使用来路不明的污秽之物熬制汤底，吃坏了人！奉县丞老爷令，查封后厨，所有食材汤水，一律带回去查验！在查验清楚之前，酒楼即刻停业！”

查封！停业！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把大堂里所有的伙计和食客都震住了。老掌柜更是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官府一旦介入，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这酒楼，怕是真要完了！

苏婉清闻讯从楼上下来，听到“查封”二字，也是娇躯一颤，强自镇定道：“周班头，此事必有误会！我苏家汤底所用皆是清白材料，何来污秽之物？”

“苏小姐，这话你跟县丞老爷说去！”周扒皮皮笑肉不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来人啊，给我封！”

几个差役如狼似虎地就要往后厨冲。

“慢着！”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林逸从后院转了出来，挡在了通往后厨的门口。

“林逸？”周扒皮斜眼看着他，满是轻蔑，“你个赘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滚开！妨碍公务，连你一起锁了！”

林逸却不为所动，目光直视周扒皮：“周班头，你说有人告发，状纸何在？苦主何在？仅凭一面之词，就要查封一个正当营生的酒楼，这似乎不合《大周律》吧？”

周扒皮一愣，没想到这个赘婿居然敢抬出《大周律》，他脸色一沉：“怎么？你怀疑老子假传命令？县丞老爷的手令在此！”他晃了晃手里一张盖着红印的纸条。

“手令自然不敢怀疑。”林逸话锋一转，“不过，按照律法，即便是查验，也需当事人在场，列明清单，双方画押，以防……有人栽赃陷害。周班头，你说是不是？”

他特意在“栽赃陷害”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扒皮和他身后那几个眼神闪烁的差役。

周扒皮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这赘婿，怎么如此难缠？

林逸趁他犹豫，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周班头，不过是替人跑腿，何必把事情做绝？张爷许了你多少好处？我苏家，未必出不起双倍。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我岳父苏老爷，虽然生意不顺，但在州府衙门里，总还有一两个能说得上话的故旧。为了这点小事，闹到州府去，对县丞老爷，对你周班头，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再亮一亮若有若无的爪牙。林逸将分寸拿捏得极好。

周扒皮脸色变幻不定。他确实是收了张家的钱来找麻烦，本以为苏家已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没想到这个赘婿如此硬茬，不仅懂律法，还会威胁人！州府？他一个小小的班头，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大。

就在周扒皮骑虎难下之际，一个苏家伙计连滚爬爬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姑爷！外面……外面来了一辆马车，说是……说是州府来的贵人，指名要尝尝咱们家的‘红汤面’！”

州府来的贵人？

所有人都是一怔。

周扒皮更是心里一突，看向林逸的眼神瞬间变了。难道这赘婿刚才不是在虚张声势？苏家真在州府有靠山？还来得这么巧？

林逸心中也是微微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对周扒皮淡淡道：“周班头，你看这……贵人在外等候，你现在查封后厨，恐怕不太方便吧？若是惊扰了贵人，这责任，是你担，还是县丞老爷担？”

周扒皮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他狠狠瞪了林逸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门外，最终咬了咬牙，对手下挥挥手：“我们走！”

看着差役们灰溜溜离开的背影，苏婉清和酒楼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向林逸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唯有林逸，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州府来的贵人？会是谁？

他走到门口，只见那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静静停在街对面，车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拉车的马神骏非凡，车夫更是腰杆笔直，目光锐利，绝非常人。

这突如其来的“贵人”，是福是祸？他刚刚暂时逼退了周扒皮，但这辆神秘马车的出现，似乎将一场本地的风波，引向了更未知、也更广阔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