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破界与绝境（1/2）

归墟深处，“源初之涡”缓缓旋转，纯净的法则光点如星河倾泻。

林逸的“法则模型”此刻光芒大盛，如同一个微型的、贪婪的胚胎，疯狂吸收着从漩涡中逸散出的原始法则信息。这些信息纯净、高远，是构成世界最基础、最本源的“代码”，远比他从那些碎片中解析出的要完整、系统得多。

模型内部，六种基础规则的融合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代表“空间”的银丝变得更加灵动，开始隐隐勾勒出简单的几何结构；象征“源力”包容性的混沌核心缓缓脉动，每一次搏动都让模型整体更为凝实；净化、平衡、守护、生长等意蕴也各自深化，彼此交织得更紧密，开始呈现出一种……初步的“自洽循环”雏形。

更重要的是，第七种、第八种模糊的规则意蕴，开始从“源初之涡”的共鸣中被触及、被感知。那似乎是关于“时间流逝的基准”、“物质转化的最简公式”等更加根本的东西。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远未掌握，却为林逸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窗户，让他对“法则”二字的理解，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苏婉清的灵体虚影在模型核心中，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她的身影比之前凝实了一分，虽然依旧虚幻，但眉眼间的灵动似乎恢复了些许。那股源于净灵体本能的净化之力，不再只是被动散发，而是开始与整个“法则模型”主动交融，成为模型稳定与排除混乱的“免疫系统”。

她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眼神中少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清明的疲惫。

“林逸……我好像……能感觉到更多了。”她的意念传来，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这里的气息……很熟悉，也很悲伤。像是一个被撕碎的美梦……”

“你感觉怎么样？”林逸关切地问道，同时控制着模型吸收的速度，避免对她造成负担。

“还好……灵体在缓慢恢复。而且，我感觉……我的存在，好像能帮你‘安抚’这片混沌，让它……不那么排斥你。”苏婉清尝试着更主动地释放那股净化之力，周围的混沌介质果然变得更加温顺，连带着那些游荡的“法则残响”也退得更远了一些。

她甚至能隐约感知到那“源初之涡”深处传来的一丝微弱的、带着孺慕与伤感的“情绪”波动。仿佛那漩涡并非死物，而是某个宏大存在破碎后残留的“意识碎片”。

林逸心中了然。苏婉清的净灵体，或许本就是这方世界“完整天道”中，代表“纯净生命灵性”那一部分的某种化身或亲和体。在这里，她确实是钥匙，也是护身符。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林逸将刚才从北岚城方向感应到的危机感传递给苏婉清，“城里情况很糟，曹正淳要下杀手了。我们需要找到回去的路。”

苏婉清闻言，灵体轻轻一颤，流露出担忧：“慕容将军她们……”

“她们在死战。”林逸语气凝重，“所以，我们要尽快。婉清，你能试着感应一下，我们与北岚城之间的‘联系’吗？那阵法是我布置的，留有我的源力印记。现在我们的‘法则模型’更稳固了，或许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它的方位。”

苏婉清点点头，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浸于自身与模型融合的净化之力中，并尝试着循着林逸灵魂本源中对北岚城阵法的那一丝微弱感应去延伸、探寻。

时间在混沌中没有意义，但在林逸的感觉中，每一瞬都无比煎熬。

终于，苏婉清的灵体微微一亮：“找到了！很微弱……像风中残烛……但方向是确定的！而且，我感觉到……那条‘线’上，有一些……污浊的、充满恶意的东西在侵蚀它！”

污浊恶意？是曹正淳在破坏卧牛山的阵法核心？还是归墟本身对这条“通道”的侵蚀？

无论是什么，那条“联系”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归途！

“就是现在！”林逸当机立断，“婉清，稳住灵体，将你的净化之力最大程度地融入模型核心！我们以模型为‘舟’，以那联系为‘锚’，借助‘源初之涡’的共鸣之力——尝试‘破界’！”

他将所有心神投入到“法则模型”的控制中，不再满足于被动吸收，而是开始主动引导模型的结构，将刚刚领悟到的、关于空间基准与源力流转的粗浅理解应用起来。

模型开始变形，从原本的不规则球体，缓缓拉长，前端变得尖锐，整体呈现出一种流线型的、利于“穿行”的姿态。六种规则光芒在模型表面流转、编织，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外壳”。

与此同时，林逸锁定苏婉清感应到的那个方向，将模型的“动力”完全导向那里。他以自身灵魂本源为引，猛烈地“呼唤”着北岚城阵法的印记！

嗡嗡嗡——

“法则模型”剧烈震动起来，与“源初之涡”的共鸣达到了顶峰！一股磅礴而原始的法则力量被短暂地“借”了过来，注入模型之中！

“走！”

林逸心中低喝。

“法则模型”化作一道融合了混沌色、银色与淡绿色净化光芒的流光，朝着混沌深处那一点微弱至极的“锚点”联系，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归墟的混沌壁垒仿佛活了过来，传来巨大的排斥与阻力。无数混乱的法则乱流、空间褶皱、以及更多不可名状的“旧日回响”试图阻挡、撕碎这个试图“破界”的异类。

“法则模型”的外壳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林逸的灵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苏婉清的灵体也再次变得明灭不定。

但此刻，已无退路！

“坚持住！”林逸咬紧牙关，将灵魂力量燃烧到极致，疯狂催动模型，同时将更多的“源初之涡”共鸣之力引导过来，加固“外壳”，并试图“同化”前方的阻力。

苏婉清也拼尽全力，将净化之力扩展成一道锥形的光罩，护在模型最前方。那些充满混乱、恶意、腐朽气息的“回响”和乱流，在触及净化光罩时，竟真的被削弱、驱散了不少！

就这样，在无尽的混沌黑暗中，这一点微光艰难而坚定地前行着，朝着那渺茫的归途。

……

北岚城，已成人间炼狱。

曹正淳令旗挥下，朝廷禁军“神机营”的数十门改良过的重型火炮发出震天怒吼！炮弹并非全部落在城墙上，而是精准地覆盖了城内慕容芷刚刚设立的几个临时指挥点、伤员集中的区域、以及几处疑似粮草囤积的街巷！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