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紫英恩泽断痴妄（2/2）

此言一出！ 如同在凝固的死寂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整个无锡城的喧嚣瞬间沉寂下去！所有人都被慕容复这惊世骇俗的、厚颜无耻到极点的言论惊呆了！ 松鹤楼听雨轩内，展昭、乔峰、白玉堂三人，脸上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随即化为强烈的荒谬与鄙夷！

“呵……” 一声充满极致嘲讽的嗤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白玉堂抱着胳膊，斜眼看着半空中如同小丑般的慕容复，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唾弃。论起吵架斗嘴、舌战群雄，锦毛鼠白玉堂自认不输天下任何人！

“我说慕容复啊慕容复，” 白玉堂的声音清亮、语速极快，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讥诮，如同连珠炮般响彻街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亘古未见的极品人才！前无古人，后……估计也难有来者！”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着挣扎的慕容复： “三番五次挑衅天人境大能，先是拔剑相向被一眼瞪飞，接着又暗地里放毒针搞下三滥，结果还能喘着气儿在这儿大放厥词……这命硬的，阎王爷见了都得给您老人家磕一个，尊称一声‘祸害遗千年’！这份‘福气’，啧啧，知足吧您呐！”

白玉堂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鄙夷： “可老子万万没想到啊！你这脑袋瓜里装的不仅是水，怕不是灌满了太湖的淤泥吧？哪来的这么一张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让人家天人境的大能、你祖宗慕容紫英的衣钵传人，给你效力？替你复国？” 他夸张地摊开双手，环视四周，仿佛在为慕容复的言论寻找听众评理： “听听！大伙儿都听听！这是什么道理？哦，合着你祖宗牛逼，你祖宗收了个牛逼徒弟，这牛逼徒弟就得给你这个几百代之后的废物点心做牛做马？替你光复那几百年前就烂成灰的所谓‘大燕’？！”

白玉堂的声音尖锐而刻薄，如同刀子般剐着慕容复最后的遮羞布： “慕容复！睁开你那被野心糊住的狗眼看看！你除了姓慕容，你还有什么？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要地盘没地盘，要钱没钱！整天就知道窝在燕子坞那几间破水榭里，抱着族谱做着你的春秋大梦！靠着你那半吊子的‘斗转星移’在江湖上招摇撞骗，靠着几个家臣跟着你瞎折腾！就凭这些，你也配谈复国？你也配让苏先生这等人物俯首称臣？！” 他最后猛地一指慕容复，声音如同冰锥： “我呸！做你的清秋大梦！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痴心妄想也得有个限度！我白玉堂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字字诛心！句句戳肺管子！ 白玉堂这一番毫不留情、辛辣至极的痛骂，如同一盆混合着冰碴的污水，狠狠浇在慕容复头上！将他那点刚刚升起的、扭曲的狂喜与妄想，瞬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被彻底撕碎尊严后的极致羞愤、暴怒和疯狂！

“白玉堂！你……你找死！！” 慕容复在半空中疯狂挣扎，目眦欲裂，嘶吼着，却因咽喉被扼，声音破碎扭曲，如同濒死的野兽。

“找死的是你！” 一个更加低沉、威严、如同虎啸般的声音响起！乔峰一步踏至窗边，魁梧的身躯散发着如山般的厚重威压，虎目含煞，怒视慕容复，“慕容复！你身为武林名宿，不思修身养德，反而心胸狭隘，阴狠歹毒！昨日挑衅苏先生在前，今日竟敢暗箭伤人，更欲嫁祸于酒！如此行径，卑鄙无耻！为人所不齿！乔某今日在此，倒要替江湖同道问问你，你慕容家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是教你学这下三滥的勾当吗？！”

乔峰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浩然正气与凛然威严，震得慕容复心神剧颤！更是引来街道上无数江湖中人的共鸣！看向慕容复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唾弃！

展昭也沉声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官府的权威：“慕容复！你涉嫌以剧毒暗器谋杀丐帮帮主乔峰，证据确凿！本官展昭，以开封府御前护卫之名，命你立刻束手就擒！随我回开封府受审！” 他亮出了腰牌。

官、侠、江湖奇士，三方齐声斥责！民意沸腾！慕容复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千夫所指的境地！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青阳，缓缓抬起了眼眸。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冰冷地落在慕容复的脸上。那眼神中，再无半分对慕容紫英的追忆与温情，只剩下一种如同天道俯瞰蝼蚁般的淡漠与……决绝！

“慕容复。” 苏青阳的声音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冰冷力量。 “恩师慕容紫英，剑心通明，心怀苍生，道法通玄，早已超脱凡俗尘缘。他的道，是守护，是问道长生，绝非什么皇图霸业、复国虚妄！”

苏青阳微微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刻刀，铭刻在慕容复的灵魂深处： “你慕容复，身为慕容氏后人，不思弘扬先祖高洁遗风，修身养性，反而被那早已化作尘土、虚无缥缈的‘大燕’迷了心智，堕入魔障！心胸狭隘，刚愎自用，行事歹毒，毫无廉耻！你所思所想所为，尽是对‘慕容’之名的玷污！对先祖慕容紫英的亵渎！”

“你，根本不配为慕容紫英后裔！”

此言一出，如同九天裁决！慕容复浑身剧震，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灰败与绝望！苏青阳的否认，比白玉堂的痛骂、乔峰的呵斥、展昭的缉拿，更加彻底地粉碎了他赖以支撑的身份认同！他那扭曲的复国梦，最核心的“名分”支柱，被苏青阳亲手斩断！

“尔之痴妄，已入膏肓，无可救药。” 苏青阳的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今日……”

就在苏青阳即将宣判最终裁决的刹那——

“神仙姐姐！是你吗？！！” 一个充满了惊喜、激动、甚至有些颤抖的清朗声音，突兀地从松鹤楼三楼的另一端——天字三号房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房门猛地被撞开！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冲了出来，直奔三楼走廊的栏杆处！他面容俊秀绝伦，气质温润如玉，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双颊泛红，眼神狂热地死死盯着慕容复……身边被王语嫣扶着、因太过震惊而呆立当场的阿朱（易容状态）！

正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

他完全无视了悬在半空、狼狈不堪的慕容复，无视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眼中只剩下那个“酷似”琅嬛玉洞中神仙姐姐雕像的“女子”！

“神仙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段誉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就要越过栏杆冲过去。

这突如其来、完全不合时宜的一幕，让整个紧绷到极点的局面，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与错愕。

苏青阳眼眸深处的冰冷紫芒微微一闪。 扼住慕容复咽喉的紫色元气大手，骤然消失！

噗通——！ 慕容复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半空中重重摔落在松鹤楼与茶肆之间坚硬的青石板街道上！摔得七荤八素，尘土满面，狼狈不堪！

苏青阳的目光淡淡扫过摔得如同死狗般的慕容复，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清晰地传入慕容复、段誉、以及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看在恩师慕容紫英的份上，今日，留你一命。”

“滚回你的燕子坞。”

“再踏足江湖一步……” 苏青阳微微一顿，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九幽寒风，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杀意： “休怪苏某……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