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嵩山派灭（1/2）

听涛小筑的夜袭风波，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大明权力版图的各个角落。那些与琼华商会、与苏青阳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甚至本身就是“股东”的庞然大物，闻讯而动。平静的江湖水面下，酝酿着足以将嵩山派碾为齑粉的惊涛骇浪！

东厂，森罗殿。

烛火昏黄，映照着曹正淳那张白净无须、却阴鸷如毒蛇的脸庞。他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面前跪着一名浑身颤抖的档头。

“听涛小筑……夜袭？”曹正淳的声音尖细，如同铁片刮擦琉璃，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阴冷，“目标是……张无忌？”他修剪指甲的动作顿住，小指上的护甲套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是……是督主！据报，是嵩山派左冷禅牵头，联合余沧海等宵小，意图绑架张公子，图谋屠龙刀与琼华机缘！”档头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恐惧。

“呵……”曹正淳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在空旷森严的大殿内回荡，更显诡异。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待死物的漠然，以及一丝被触碰了逆鳞的、近乎实质化的杀意！

“好胆！当真是好胆！”他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动琼华商会的人？动张无忌？那就是动咱家的钱袋子！动咱家的摇钱树！动咱家未来的通天路！”

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蟒袍无风自动，一股阴寒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整个森罗殿的温度骤降，跪着的档头牙齿都在打颤。

“来人！”曹正淳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点齐‘黑鸦’！调集‘血滴子’！给咱家查！所有参与昨夜听涛小筑行动的，不论嵩山、青城，还是那些依附的杂碎门派……有一个算一个！”

他眼中寒芒爆射，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 “直接灭喽！鸡犬不留！”

“咱家要让他们知道，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是要付出血的代价！血的代价！！！”

“遵督主令！”阴影中，数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浮现，躬身领命，随即又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殿内只剩下曹正淳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如同夜枭般的低笑，以及指甲套轻轻敲击扶手的声音。

护龙山庄，天机阁。

上官海棠一袭男装，英姿飒爽，正伏案疾书，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卷宗情报。铁胆神侯朱无视的心腹，段天涯，静立一旁。

一名密探匆匆入内，低声禀报听涛小筑之事。

上官海棠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晕开。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睿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嵩山左冷禅？”她放下笔，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看来他是嫌命太长了。”

段天涯眉头微皱：“海棠，左冷禅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苏先生虽不在，但听涛小筑岂是等闲？昨夜酒仙前辈出手，已废其爪牙。”

“酒仙前辈出手，是惩戒宵小，维护弟子。”上官海棠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云卷云舒，语气淡漠，“但左冷禅的野心，触碰的不仅仅是听涛小筑。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将主意打到苏先生弟子身上，甚至觊觎琼华根基……”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剑：“这是在挑战所有与琼华相关之人的底线。也是在挑战护龙山庄维持的秩序底线。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利令智昏的蠢货，已经没有资格再待在棋盘上了。”

她看向段天涯，声音斩钉截铁：“传令归海一刀，严密监控嵩山派及所有关联势力动向。将左冷禅昨夜所为，及其觊觎琼华之野心，详加整理，呈报义父。同时……”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将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移花宫那位。我想，有人会比我们更想清理门户。”

段天涯心中一凛，抱拳道：“是！”

绣玉谷，移花宫。

月华如水，倾泻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上。移花宫大宫主邀月，一袭素白宫装，如同月宫寒魄，端坐于寒玉宝座之上。她容颜绝世，却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眼神淡漠，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花无缺。

花无缺垂手恭立，气质温润如玉，神情平静无波。

一名移花宫弟子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禀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嵩山派左冷禅，昨夜率众突袭天下第一庄听涛小筑，意图绑架张无忌，图谋屠龙刀及琼华之秘……幸得酒仙百里东君坐镇，废其十大太保，左冷禅重伤垂死……”

邀月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唯有那双如同万载玄冰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却足以冻结灵魂的厌烦与杀机。

当弟子禀报完毕，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压抑得令人窒息。

良久，邀月那如同玉磬相击、冰冷得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 “嵩山派……左冷禅？”

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下方垂手而立的俊美少年身上，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无缺，从现在起……”

“我不想再听到‘嵩山派’这三个字。”

“让它，从这个江湖上……” 邀月的声音微微一顿，那双冰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如同实质的、毁灭一切的寒芒： “彻底消失。”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激烈的命令。只有一句冰冷到极致、却又蕴含着无上权威与毁灭意志的宣告！

花无缺躬身，平静应道：“是，大师父。”他的声音依旧温润，但眼底深处，已是一片冰冷的肃杀。

移花宫要抹去一个门派，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结果，大师父不想听到，那便让它永远沉寂。

紫禁城，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