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巴克比克(2/2)

泽尔克斯没有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几天后,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当德拉科·马尔福拿起羽毛笔,准备再次写信向他父亲“控诉”并催促尽快处决巴克比克时,他的动作犹豫了。

他想起了康瑞教授的话,想起了波特可能露出的嘲讽嘴脸……

最终,他放下笔,对前来探望的潘西·帕金森和克拉布、高尔含糊地表示,他“懒得再跟一只畜生计较”,并且“庞弗雷女士说需要静养,不想被这些琐事打扰”。

虽然马尔福没有明确撤销指控,但他态度的微妙转变,以及他不再积极催促和煽风点火的行为,让原本就对此事持保留态度的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找到了斡旋的空间。

加上海格的上诉和哈利等人的证词,魔法部的态度似乎也不再那么强硬。

巴克比克的死刑判决,虽然未被正式撤销,但却被无限期地“推迟审议”了,实质上等于逃过一劫。

海格喜极而泣,他以为是邓布利多的功劳,他对此感激不尽。

哈利他们也松了口气。

而泽尔克斯,在这一切尘埃落定后的几天里,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

他依旧授课,处理“渡鸦”事务,每晚雷打不动地去地窖“报到”,与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在那种别扭的默契中持续升温。

他甚至有些自得地认为,改变巴克比克这种“边缘角色”的命运,果然不需要付出任何明显的代价。

直到一个平静的夜晚。

地窖里,壁炉的火光温暖地跳跃着。斯内普难得没有在批改那堆积如山的论文,而是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本魔药期刊,却似乎并没有看进去。泽尔克斯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姿态闲适,冰蓝色的眼眸带着笑意,落在斯内普身上。

两人刚刚结束了一场关于某种稀有非洲树蛇皮在不溶液下属性变化的讨论,气氛难得地有些……放松,甚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

泽尔克斯看着斯内普在火光下显得柔和了些许的侧脸轮廓,看着他微微抿起的、线条优美的薄唇,心中那股炽热的情感再次涌动。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说道:

“西弗勒斯,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扔向我的毒液,浓度似乎下降了不少?难道是我的魔药耐受性提高了,还是……你终于开始习惯我的存在了?”

斯内普拿着期刊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耳根悄然泛红。

他猛地抬起头,黑眸不善地瞪向泽尔克斯,嘴唇动了动,似乎准备发射一串足够让任何正常人退避三舍的刻薄言辞。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

泽尔克斯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了。

一股极其突兀的、仿佛从骨髓最深处渗透出来的酸痛感,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感觉并不剧烈,不像重伤或恶咒带来的尖锐疼痛,更像是经历了某种超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后,第二天清晨醒来时那种弥漫在每一寸肌肉、每一个关节里的、沉甸甸的疲惫与酸痛。

但这感觉来得太突然,太不合时宜,让他正在调笑的轻松表情瞬间僵住,话语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晃动了一下,虽然立刻稳住了,但那瞬间的异样并未逃过斯内普锐利的眼睛。

斯内普已经到了嘴边的讽刺瞬间咽了回去。他看着泽尔克斯突然变化的脸色和那一瞬间的凝滞,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所取代。

“……你怎么了?”

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放下了手中的期刊,身体微微前倾。

那阵莫名的酸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点淡淡的、仿佛运动过后的疲惫感残留在身体深处。

泽尔克斯迅速调整了表情,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凝滞只是错觉。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走神。”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但斯内普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他,带着审视和怀疑。

他太了解泽尔克斯了,这个男人总是从容不迫,几乎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丝不受控制的脆弱或不适。

刚才那一瞬间的凝滞和微微晃动的身体,绝不仅仅是“走神”那么简单。

“你确定?”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敷衍的力度。

泽尔克斯看着斯内普眼中那抹罕见的、真实的担忧,心中微微一暖,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冰冷。

他几乎立刻就将这突如其来的不适与巴克比克事件联系了起来。

代价……来了。

原来并非没有代价,只是延迟了,而且……以这种形式出现。

他感受着体内那残留的、微不足道的酸痛感,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近乎嘲弄的弧度。

就这样吗?

只是像运动过度一样的肌肉酸痛?比起他预想中可能出现的魔力反噬、生命力流失或者其他更可怕的后果,这简直……微不足道。

看来,改变一个无关紧要的魔法生物的命运,代价也不过如此。

这让他对自己能力的“安全边界”,有了更……危险的误判。

“真的没事,西弗勒斯。”泽尔克斯的语气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可能只是最近有些劳累。”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重新将注意力引向了之前的魔药讨论。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但泽尔克斯掩饰得很好。

最终,斯内普只是冷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了期刊,但目光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专注,时不时会瞥向泽尔克斯,带着一丝残留的疑虑和……他自己都未曾明确意识到的关切。

泽尔克斯则靠在沙发里,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心中却在冷静地分析着这初次主动干预命运所带来的“代价”。

他并不知道,这次代价之所以如此轻微,仅仅是因为巴克比克的生命轨迹与哈利·波特这条主线关联度极低,改变它所引起的命运涟漪相对有限。

他更不知道,随着他未来干预程度的加深,涉及人物重要性的提高,那潜藏在命运长河深处的反噬,将会以何等凶猛的方式降临。

此刻的他,只是将这初次品尝到的、微不足道的“苦果”,当成了可以承受的、甚至值得庆幸的代价。

这份错误的认知,如同埋下的一颗种子,将在未来,孕育出意想不到的、痛苦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