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和邓布利多对话(1/2)

地窖的空气比以往更加凝重。

魔药的气味依旧浓郁,但其中混合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斯内普站在工作台前,手里的搅拌棒几乎要在坩埚边缘刻出痕迹。

他的黑袍像一片凝固的午夜,脸色比坩埚里沸腾的狼毒药剂还要阴沉。

乌姆里奇接任校长后的第三天,霍格沃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调查行动组”,由费尔奇和几个特别挑选的斯莱特林学生组成,像一群猎犬在走廊里巡逻,随时可以闯入任何教室或公共休息室“检查违禁物品”。

昨天,帕瓦蒂·帕蒂尔的衣柜被翻得一团糟,只因为她在占卜课上说了句“水晶球显示未来有动荡”。

今天早餐时,两个赫奇帕奇学生因为传递一张画着乌姆里奇癞蛤蟆漫画的羊皮纸,被扣了五十分。

课程审查更是一场灾难。

斯内普提交的魔药课教案被退回三次,要求删除所有提及“精神强化药剂”的内容。

乌姆里奇批注:“可能被误解为鼓励非法决斗”。

麦格教授的变形术教案也被要求简化,“高级转换咒过于复杂,可能造成学生焦虑”。

而最让斯内普烦躁的,是骤然增加的行政负担。

邓布利多离开后,原本由校长处理的日常事务,家长来信、预算审批、教职工协调等大部分落在了他和麦格肩上。

麦格负责教学安排和纪律,而斯内普……乌姆里奇“贴心”地将“特殊物资采购和安全管理”交给了他,这意味着他要和那个粉红色的噩梦开无数个会议,审批她那些荒唐的“教育改革”所需的古怪物品清单。

泽尔克斯此时不在地窖,他知道泽尔克斯今晚有事外出。

… …

霍格莫德村边缘,一栋不起眼的小屋藏在蜿蜒小巷的尽头。

屋外挂着“临时歇业”的木牌,窗户被厚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但屋内壁炉燃着温暖的火,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一张旧扶手椅上,身上不再是华丽的星月长袍,而是一件简单的深蓝色旅行斗篷。

他看起来憔悴了些,但那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依旧明亮而深邃。

壁炉火焰晃动了一下,不是气流,而是魔法的扰动。

下一秒,泽尔克斯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

他仍穿着那身深灰色西装和黑色风衣,银发在炉火光中泛着冷调的光泽。

“晚上好,校长。”

泽尔克斯的声音平静,甚至带着惯常的温和,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某种近乎锋利的东西。

邓布利多抬起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疲惫、警惕,又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欣慰。

“泽尔克斯……”

“晚上好。”青年走到壁炉另一侧的椅子旁,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解开了风衣纽扣,动作从容得像在自家客厅。

“您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这房子是我朋友名下的,虽然简陋,但赤胆忠心咒很牢固。我是保密人。”

“足够了。”邓布利多示意他坐下,“福克斯每天会给我带些柠檬雪宝,这比很多事都重要。”

短暂的沉默。

只有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然后,泽尔克斯笑了。

不是他平时那种温和儒雅的微笑,而是一个更微妙、更复杂的表情——嘴角上扬,但眼神冷静如冰,似笑非笑。

“这一局,校长,”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得像切割水晶,“我赢了。”

邓布利多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微微收紧。

“魔法部,那个您一直以来努力维护、妥协、周旋的机构,”泽尔克斯继续说,声音里没有炫耀,只有冷静的陈述,“它早就腐朽不堪了。福吉的懦弱、乌姆里奇的权欲、官僚系统的僵化、对麻瓜出身的歧视、对任何变革的恐惧……这一切,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您选择修补,选择在体制内周旋,选择相信缓慢的改良。”

他身体前倾,冰蓝色的眼眸锁定邓布利多。

“而现在,它自己撕下了伪装。它派一个愚蠢、残忍、以折磨孩子为乐的女人来接管霍格沃茨,仅仅因为您让学生学习保护自己的魔法。它宁愿相信小天狼星·布莱克能炸开阿兹卡班,也不愿面对神秘人回归的现实。这样的机构,还值得您保护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很久。

炉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那些皱纹似乎更深了。

当他开口时,声音很轻,带着沉重的疲惫。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道路才是对的?还是盖勒特的道路?”

“不。”泽尔克斯的回答干脆利落,“教父的道路是摧毁旧世界,用火与血建立新秩序。那太……粗糙了。而且他忽略了一点:暴力孕育的只能是暴力的轮回。”他顿了顿,“我的道路是渗透、重构、从内部替换掉腐烂的部分。就像治疗一棵生病的树,不是砍倒它,而是嫁接健康的枝条,并且用药,让它自己焕发新生。”

他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但话语中的锋芒未减。

“魔法部需要更新换代,校长。不是革命,是进化。而乌姆里奇……她是催化剂,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她越疯狂,越多人会看清旧体制的荒谬。”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时,他眼中的疲惫更重了,但还有一种决断。

“霍格沃茨……那些孩子,就拜托你了,泽尔克斯。米勒娃和西弗勒斯撑得很辛苦,但乌姆里奇的目标不止他们。她会在学生中培养告密者,打压任何反抗的苗头。”

泽尔克斯没有立刻承诺。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

虽然被窗帘遮挡,但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布料和夜色,看到了远方的霍格沃茨城堡。

‘卡塞尔兄弟,在格莱芬多和赫奇帕奇中没少给他们的朋友们灌输思想呢……关于权利、关于反抗不公、关于魔法不应该被恐惧束缚……那些种子早就撒下了。乌姆里奇的压迫,只会让它们更快发芽。’

“霍格沃茨会活下去。”泽尔克斯最终说,声音很轻,但确定,“它有顽强的生命力。而且……”他站起身,重新扣上风衣,“您又不是完全离开了,对吧?”

邓布利多没有否认。

泽尔克斯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停顿片刻,没有回头,抛出一句仿佛没头没尾的问话。

“您不想看看新世界是什么样的吗,阿不思?”

邓布利多猛地抬头,蓝眼睛锐利地盯住他的背影。

“如果你要走的,是和盖勒特一样的路,”老人的声音变得坚硬,那是属于战胜了格林德沃的巫师的语气,“我会阻止你。不惜一切代价。”

泽尔克斯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个无奈而复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关切,有理解,也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当然不是。”他轻声说,“我们的目标或许有重叠,但手段和终点都不同。教父想要的是巫师统治的世界,而我想要的是……一个魔法与理性共存、封闭与开放平衡、强大与仁慈并重的世界。一个不会因为害怕变化而自我窒息的世界。”

“等您看到’指引’的那一天……”泽尔克斯说,“那您就会明白,‘两全其美之法’,需要的不仅仅是我的计划,还有你们的选择和配合。”

他将护符放在门边的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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