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安身立命(1/2)
沈言把最后一垄青菜浇完水,直起身时,腰脊传来一阵酸胀。空间里的小菜地郁郁葱葱,白菜包得紧实,萝卜露出半截红缨,辣椒挂在枝上,像一串串小灯笼。泥土的腥气混着菜香,在温暖的气流里浮动,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菜园——那是他对“踏实”二字最原始的记忆。
他摘下两个最大的白菜,用草绳捆好,又拔了几把青菜,仔细抖掉根上的泥土。这些菜够他吃些日子了,多余的,或许可以悄悄分给院里的孩子们,用“在郊外菜窖找的”做借口,不算突兀。
空间外的天色已经擦黑,四合院浸在一片昏黄的暮色里。烟囱里冒出的烟稀稀拉拉,像老人的喘息,混着隐约的咳嗽声,在冷风中散开。沈言拎着菜走出空间,把门锁好,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谁。
他不是没想过“多做点什么”。空间里的土地足够肥沃,种子足够多样,只要他愿意,种出的粮食能堆满半个院子。可每次这个念头冒出来,总会被另一个声音压下去——你当得了救世主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全国的饥荒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每个人头上。他空间里的粮食再多,也填不满这张网的缝隙。分给这个村,那个镇怎么办?救了这一城,那一省怎么办?人心是填不满的沟壑,今天你给了十斤粮,明天就会有人盼着百斤,一旦让别人知道你有“取之不尽”的粮食,等待他的绝不会是感激,而是灭顶之灾。
上个月,他去邻县出差,听说当地有个地主家藏了几窖粮食,被村民发现后,不仅粮食被哄抢一空,全家都被拉去批斗,最后没一个活下来。“私藏粮食”在这年月是重罪,更何况他这“藏”的规模,足以被扣上“囤积居奇”“对抗国家”的帽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他格外谨慎,像只过冬的松鼠,把自己的“宝藏”藏得严严实实。空间里的粮食只敢自己吃,偶尔拿出点边角料,还得绞尽脑汁想个合理的出处——“厂里发的福利”“出差换的粮票”“乡下亲戚给的”,每一个借口都打磨得滴水不漏。
“沈同志,做饭呢?”三大爷遛弯路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青菜,“这菜看着水灵啊,在哪弄的?”
“前阵子在郊外找了个废弃菜窖,里面剩了点,就收回来了。”沈言笑了笑,递过去一把青菜,“三大爷要是不嫌弃,拿点回去尝尝。”
三大爷眼睛一亮,接过去掂量了掂量,笑得满脸褶子:“还是沈同志有本事,这年月还能找到这么好的菜。回头我让老婆子给你烙几张菜饼,尝尝鲜。”
沈言应着,心里却清楚,这把青菜换几张菜饼,是最安全的“等价交换”。既没露富,又维持了邻里和气,像在走钢丝,每一步都得算准了。
他把白菜拿回屋,选了颗小的,剁成馅,打算包点饺子。面粉是空间里的精白面粉,他特意掺了点麸子,让颜色看着粗糙些;肉馅是前几天冻在空间里的猪肉,也被他混了些萝卜碎,免得油光太显眼。
饺子刚下锅,就听见槐花在门口喊:“沈叔叔!”
沈言打开门,见小姑娘手里捧着个烤红薯,递到他面前:“娘让俺给你送来的,刚烤好的。”红薯皮焦黑,却透着股甜香,是秦淮茹用他给的红薯烤的。
“进来吧,刚包了饺子,一起吃点。”沈言笑着把她拉进来。槐花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咽了咽口水:“真的可以吗?”
“当然。”沈言盛了一碗,递到她手里,“慢点吃,别烫着。”
槐花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着面粉,像只偷嘴的小猫。“沈叔叔,你的饺子真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比俺家的野菜团子好吃。”
沈言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有点发酸。他空间里的饺子,肉比菜多,面是精白的,可在孩子眼里,这已经是最好的美味。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把空间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会引来多少觊觎的目光。
正吃着,秦淮茹找了过来,见槐花在吃饺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沈同志,这孩子,没跟你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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