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独善其身(1/2)

沈言把最后一块腊肉挂进空间的储藏室,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挂钩,心里一片沉静。窗外的雪下得紧,把胡同里的青石板盖得严严实实,连平日里最闹腾的孩子都没了踪影,只剩下风卷着雪沫子,在墙根下打着旋。

他刚从黑市回来,怀里揣着几枚新收的银元,是用半只空间里的卤鸡换来的。交易时,卖银元的老头手抖得厉害,接过卤鸡时,眼泪差点掉下来,嘴里反复念叨着“孙子有肉吃了”。

换在以前,沈言或许会多给点肉,甚至再添几斤粮票。可现在,他只是平静地接过银元,转身离开,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不是心硬了,是看明白了。

在黑市待得越久,见的悲欢离合越多,就越清楚自己不是救世主。

前阵子,他见一个女人抱着发高烧的孩子在黑市哭,说只要能换点退烧药,愿意把祖传的玉坠子送给他。那玉坠子是和田玉的,雕着个平安锁,看着就值不少钱。沈言动了恻隐之心,不仅给了她两盒青霉素,还多塞了两斤粮票,玉坠子却没要。

结果没过三天,他就在另一个黑市角落,看见那女人拿着他给的粮票,换了半尺的确良布料,孩子的病据说还没好利索。旁边有人议论,说她男人是个赌徒,把粮票拿去换了烟抽,她自己则想着“先做件新衣裳,病总能扛过去”。

沈言当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他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却没想到粮食成了别人挥霍的资本,药品没能真正用到孩子身上。

从那以后,他再没轻易发过善心。

不是不想帮,是帮不过来,也帮不对地方。

饥荒年月,缺粮的人太多了,光他见过的,就有抱着孩子乞讨的妇人,有蹲在墙角啃树皮的老人,有因为抢半块窝头打起来的少年。他空间里的粮食再多,也填不满这无底洞,分给这个,就得分给那个,到最后,不仅救不了所有人,反而会把自己拖进去。

更重要的是,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帮。

黑市上有专门装可怜骗东西的,披件破棉袄,抹把眼泪,就能骗得不少人的同情;有把别人给的救命粮拿去换烟酒的,宁愿自己饿肚子,也得先过把瘾;还有些人,你帮了他一次,他就赖上你,今天要粮,明天要钱,不给就撒泼打滚,仿佛你欠了他似的。

沈言见过一个老头,靠在墙角,说自己快饿死了,求路人给点吃的。有人给了他个窝头,他转身就把窝头塞给旁边一个年轻汉子,汉子则塞给他半包烟——原来两人是一伙的,老头负责装可怜,汉子负责销赃。

这些事见多了,心也就慢慢冷了下来。

他开始明白,这乱世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有自己的“因果”。有的人是真的走投无路,值得帮一把;可更多的人,是自己作出来的困境,你帮了,反而会助长他的惰性和贪婪。

就像95号院的贾张氏,明明家里有秦淮茹和傻柱帮衬,却总想着占便宜,今天偷东家半棵菜,明天抢西家一把粮,到最后,院里没人待见她。这样的人,你就是给她一座粮仓,她也会觉得不够,还会怨你没给她金银珠宝。

沈言不是圣人,没那么大的胸怀去包容所有人的贪婪和愚蠢。他能做的,只有守好自己的底线——不害人,不主动坑人,但也绝不轻易让自己的善良被人利用。

他依旧在黑市交易,用空间里的肉换烟酒,用粮票换黄金,只是变得更“冷漠”了。

有人哭着求他多给点粮,他只按市价交易,一分不多给;有人说自己家里有病人,求他换点药品,他会先问清楚病情,确认是真的急需,才会少量换给对方,还得盯着对方立下字据,保证药品用在病人身上;遇到装可怜骗东西的,他连理都不理,转身就走。

有次,一个年轻姑娘跪在他面前,说只要给他十斤粮票,就愿意跟他走。姑娘长得清秀,只是饿得面黄肌瘦,眼神里却带着股精明。沈言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两个窝头递给她:“粮票没有,这个你拿着,赶紧回家。”

姑娘愣了愣,大概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接过窝头,红着脸跑了。

旁边的贩子凑过来说:“沈哥,你咋放着好事不做?这姑娘看着不错……”

沈言没理他,转身离开。他知道,这姑娘不是真的想跟他走,只是想换点粮票,今天可以跟他走,明天也可以跟别人走。他要是接了这个茬,麻烦只会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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