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时光为卷(2/2)

这些古城、老街、旧巷,上辈子他只在旅游攻略里见过,商业化得没了原味。可现在,它们还带着岁月的褶皱,藏着最本真的生活——卖糖画的老汉支着小摊,糖稀在铁板上绕出龙的形状;扎纸灯的匠人坐在门口,竹篾在手里转着圈,渐渐成了灯笼的骨架;就连墙角的青苔,都绿得那么有耐心,一点一点爬满斑驳的砖墙。

沈言在凤凰古城的江边坐了一下午,看着夕阳把沱江染成金红色。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坐在他旁边,手里编着竹篮,竹条在她手里听话地弯曲、交织。“后生,你拍这江干啥?”老太太问,“天天看,有啥好看的?”

“因为它好看啊。”沈言举起相机,对着落日下的吊脚楼,“您看这光,这水,这楼,凑在一起多好。”

老太太笑了:“俺们祖祖辈辈住这儿,靠这江吃饭,它是好看,可也是俺们的日子。”她指着江里的渔船,“那是俺家老头子,打鱼回来了。”

沈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艘渔船正往岸边划,船头放着半篓鱼,老渔夫戴着斗笠,身影在夕阳里成了剪影。他连忙按下快门,把这“日子”拍了下来——江是背景,船是道具,老渔夫的身影,才是这张照片的魂。

晚上,沈言住在江边的吊脚楼里,借着油灯的光,小心地把胶片从相机里取出来,放进防潮盒。他看着墙上贴着的照片,有黄山的云海,有洱海的月,有草原的羊,有戈壁的沙,还有一张张陌生却亲切的脸。这些照片,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了他走过的路,看过的景,遇过的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没什么可追求的了。钱?空间里的“大黑石”够他花几辈子;权?他见过太多为权争斗的人,最终落得一场空;名?他宁愿做个无名的“搬运工”,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他现在只想背着相机,带着空间,继续走下去。走到漠河看极光,把那片绚烂的光拍下来;走到西沙看珊瑚,把那片五彩的海记下来;走到草原看赛马,把那飞扬的马蹄、牧民的笑脸都收进镜头里。

这种日子,简单,却踏实。像山间的溪流,不疾不徐,却能映出日月星辰;像路边的野草,不骄不躁,却能在风雨里扎根生长。

第二天一早,沈言背着相机,提着帆布包,又踏上了新的路。吊脚楼的老板娘在门口送他,手里拿着个油纸包:“这是俺家做的姜糖,路上吃,暖身子。”沈言接过,笑着挥挥手:“等我回来,给您带雪山的照片!”

阳光洒在沱江上,泛着金波。沈言走在青石板路上,相机在胸前轻轻晃动,里面装着新的胶片,等着记录新的风景。他知道,前路还有无数的美好在等着他,而他的镜头,会像眼睛一样,把这一切都好好记住,刻在时光里,酿成最醇厚的回忆。

至于未来会怎样,他不想管,也不用管。毕竟,能在这样的时代,用脚步丈量山河,用镜头留住时光,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