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气随心走(1/2)
沈言站在重庆码头的石阶上,江风卷着水汽拍在脸上,带着股麻辣的烟火气。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油光锃亮,挑夫们扛着货,喊着号子往上爬,汗珠子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刚用半匹布换了两串冰糖葫芦,猩红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风里晃悠,甜香混着江风里的花椒味,有种奇异的冲撞感。
“让让!让让!”身后传来粗鲁的呵斥,两个穿着短褂的汉子推着独轮车,车轱辘碾过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直往人群里撞。有个老婆婆没躲开,被车把带得一个趔趄,手里的菜篮子掉在地上,菠菜、萝卜滚了一地。
“瞎了眼啊!”汉子不仅不道歉,反而瞪着老婆婆,眼里的戾气像要吃人。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都知道这是码头一霸,靠着欺压挑夫、勒索小贩过活,手底下还有十几个弟兄,狠得很。
沈言咬了口冰糖葫芦,山楂的酸混着糖的甜在舌尖炸开。他的神识早已“看”到这两人的底细——上个月刚把一个不服管的挑夫打断了腿,扔在江滩上,若不是好心人救得快,早就喂了鱼。此刻,那股针对老婆婆的恶意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心里发紧。
换在以前,他或许会先掂量掂量,可现在,只觉得一股躁意从脚底窜上来。练功练出的气血在经脉里翻涌,神识里那两人的恶意越是浓烈,他心里的杀心就越是清晰,像被打磨锋利的刀,就等着出鞘。
“道歉。”沈言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喧闹的码头,瞬间让周围静了静。
两个汉子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哪来的野小子,敢管你爷爷的事?”其中一个刀疤脸的往前凑了凑,伸手就要推沈言,“给老子滚远点,不然卸你一条胳膊!”
他的手还没碰到沈言的衣服,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独轮车上。“邪门了!”刀疤脸又惊又怒,招呼另一个汉子,“给我废了他!”
两人扑上来的时候,沈言甚至没怎么动。身形像风中的影子,看似缓慢,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拳脚。他的神识早已预判了他们的动作,每一个破绽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三招,两个汉子就被他踹倒在地,疼得抱着肚子打滚,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眼里的恶意更浓了。
“还嘴硬?”沈言心里的躁意更盛,抬脚就要踩下去。老婆婆连忙拉住他:“同志,算了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周围的挑夫也劝:“沈同志,这俩是滚刀肉,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沈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杀心。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确实不妥。他看了眼地上的两人,神识微动——那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瞬间惨白,爬起来推着独轮车就跑,连掉在地上的货都忘了捡。
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没人看清沈言做了什么,只觉得刚才那一瞬间,这年轻人身上好像有股说不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有个老挑夫凑过来,小声问:“同志,你……你是练家子?”
沈言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弯腰帮老婆婆捡菜。老婆婆攥着他的手,一个劲念叨:“好人啊,真是好人……”可她看着沈言的脸,眼神却有些茫然,好像刚记住,转眼又忘了具体的模样。
这就是神识大成后的另一个用处——模糊自身的存在感。除非他刻意让人记住,否则别人看过他的脸,转头就会忘,就像隔着层毛玻璃看人,只能记住个大概轮廓,记不清眉眼。刚开始他还觉得新奇,后来发现这简直是“干坏事”的利器,做完事拍屁股走人,没人能说得清他长什么样。
这种“便利”,让他心里渐渐生出点飘的意思。就像刚才在码头,换在以前他会悄悄处理那两个恶霸,现在却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反正没人能记住他,怕什么?
离开码头,沈言往山城的巷子里钻。重庆的巷子又陡又窄,像迷宫,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旁的吊脚楼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屋檐下挂着腊肉、香肠,红得发亮。他想去拍几张吊脚楼的照片,却在神识里“闻”到了更浓的恶意,比码头那两个恶霸加起来还重。
循着恶意走到巷子深处,看到一扇紧闭的木门,门里传来女人的哭嚎和男人的打骂声。沈言直接推门进去,院子里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正拿着皮带抽打一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汉子脸上的横肉抖着,嘴里骂着污言秽语,恶意像浓稠的墨汁,几乎要把整个院子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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