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血色黄昏（1/2）

当王二娃如同山间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返回王家屯主阵地时，夕阳正将最后的余晖泼洒在这片饱经战火摧残的土地上。天地间一片血色，与阵地上尚未干涸的鲜血相互映照，透着一股悲壮而惨烈的美。

短暂的混乱过后，日军展现出了其精锐部队的韧性。南北两路在失去前线临时指挥后，并未彻底崩溃，而是在更基层军官的组织下，迅速稳住了阵脚，并与王家屯守军重新形成了对峙。只是，那驱民为盾的进攻已然破产，攻势也明显缓和了许多，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更致命的扑击。

阵地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战士们倚在残破的工事里，抓紧这宝贵的时间吞咽着干粮，处理伤口，清点着所剩无几的弹药。疲惫刻在每个人的脸上，但眼神依旧坚定。看到王二娃回来，许多战士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营长！”

“营长回来了！”

王二娃微微点头，目光快速扫过阵地。他看到被炸塌的掩体，看到染血的绷带，看到空了大半的弹药箱，也看到了战士们眼中那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藏的疲惫。

“伤亡情况？”他走到正在给一个伤员包扎的政委老周身边，低声问道。

老周抬起头，眼镜片上沾着泥点和血污，声音沙哑：“初步统计，牺牲……超过八十，重伤四十多，轻伤几乎人人都有。弹药消耗很大，尤其是手榴弹和机枪子弹，快见底了。”

王二娃的心沉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具体数字，依旧感到一阵刺痛。这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铁蛋那边呢？”

“刚联系上，他们已经从地道安全返回，伤亡不大，干掉了不少鬼子后勤和预备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老周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慰藉。

这时，老烟枪也在山猴子和栓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阵地。他浑身破烂，独眼布满血丝，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看到王二娃，他挣脱搀扶，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哽咽：“营长……我们……回来了四个……黑娃他们……没能回来……”

王二娃重重地拍了拍老烟枪的肩膀，看着他空荡荡的身后，喉头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兄弟们，都是好样的！”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浑身浴血、疲惫不堪却依旧坚守的将士，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同志们！今天，我们打退了鬼子最凶猛的一波进攻！我们守住了王家屯！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告诉坂田，咱们八路军，不是好惹的！牺牲的弟兄们，不会白死！他们的血债，我们必须让鬼子十倍、百倍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