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牛痘初成，北境泣血（2/2）

周启明精神一振，他知道这是载入史册的时刻，毫不犹豫地点头：“好！老夫亲自操作，请沈姑娘指点！”

在火把的照耀下，周启明严格按照沈薇口述的步骤，用经过白酒浸泡消毒的小刀，在兔子腿部划开细微的痕迹，然后将琉璃瓶中略带浑浊的牛痘浆液，小心地涂抹上去。整个过程，沈薇在一旁冷静指导，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无菌操作的原则。

兔子轻微地挣扎着，但在严密的固定下，接种顺利完成。

“接下来，就是等待。”沈薇看着那几只被单独隔离起来的兔子，“观察它们是否只在接种部位出现局部痘疱，以及全身反应是否轻微。若成功，便可证明此法安全有效。”

帐外众人看着那几只懵懂的兔子，心情都无比沉重而又充满希望。这几只兔子的命运，或许将关系到北境乃至天下千万人的生死。

就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牛痘实验上时，又一匹快马如同从血水中捞出般，冲入了大营。马上的骑士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手中高举着一封染血的羊皮卷，嘶声力竭地喊道：

“八百里加急！北境军报！镇北关……镇北关危矣！”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韩青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军报，迅速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快步走到萧煜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王爷！北境急报！虏疮在军中大规模爆发，死亡率超过三成！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狄虏细作趁机散播谣言，煽动恐慌，昨夜……昨夜竟有小股部队发生营啸，自相残杀！镇北关副将……战死！关防已现裂痕，狄虏大军正在关外集结，恐不日即将叩关！”

军报上的字字句句，都浸透着北境将士的鲜血与绝望。疫情与战火交织，内忧与外患并存，镇北关这座帝国北方的门户，已然摇摇欲坠！

林文正踉跄一步，脸色煞白。周启明亦是骇然失色。

萧煜猛地攥紧了拳头，伤口处传来剧痛，但他恍若未觉，眼中只有滔天的怒火与冰寒。他看向沈薇，目光沉重如铁。

沈薇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那染血的军报，看着众人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惶。火光在她沉静的眸子里跳跃，映不出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牛痘的实验需要时间，但北境的将士和百姓，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缓缓抬起眼，迎上萧煜的目光，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王爷，太傅。”

“牛痘之法，理论已通，证据已备，实践可待。”

“请允我，即刻北上。”

她没有慷慨激昂的誓言，只有平淡而坚定的请命。但这平淡之下，是敢于深入炼狱、与死神抢人的决绝。

萧煜深深地望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