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棋手”的谎言(1/2)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城西的街巷上空。四人贴着仓库后墙疾行,鞋底碾过碎石的轻响,都被身后那只黑鸦的“呱呱”声盖得发闷——那乌鸦就停在仓库屋顶的破木梁上,黑亮的眼珠在夜色里泛着冷光,翅膀每扇动一下,都带起一阵沾着怨念的风,刮得人后颈发僵。

沈知微攥着残片的手心沁出了薄汗,残片贴着胸口,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和远处乌鸦的怨念遥遥对峙。她眼角余光扫过路边,忽然定住——那是农户堆在墙根的半袋艾草,晒得焦干,捆扎的麻绳都泛了白,前几日她来踩点时,还闻过艾草混着泥土的辛辣味。更巧的是,艾草堆旁还斜放着一个豁口的陶盆,盆沿沾着些没烧尽的草灰。

“鹞子,火折子!陆野,帮我托着棋手!”沈知微语速极快,弯腰就去解艾草袋的绳结。鹞子立刻摸出火折子,火石擦过铁片的“嚓”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棋手刚想扭头看,陆野已经扣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向墙面,匕首抵着他的腰眼:“敢动一下,直接挑断你的手筋。”

沈知微抓出三大把艾草塞进陶盆,又把剩下的艾草袋往仓库后墙根拽了拽,故意留了道缝隙。她接过火折子,吹亮的火星凑近艾草时,干燥的叶片瞬间“噼啪”炸响,橘红色的火苗舔着草叶,很快就卷成一团火舌,浓烟裹着呛人的辛辣味往上冒,直往乌鸦停驻的木梁冲。

那只黑鸦本就沾着怨念,对烟火的刺激格外敏感,浓烟刚飘到它脚边,它就猛地扑棱起翅膀,黑羽被火星燎到几根,发出“滋啦”的焦糊味。它嘶哑地叫着,在屋顶盘旋了两圈,视线扫过被浓烟笼罩的仓库后门,又往四人方才跑的方向探了探——可沈知微早拉着三人往反方向冲了五十步,钻进了路边的芦苇荡。

芦苇秆足有一人多高,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叶片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的潮气顺着布料往上渗,恰好压下了四人身上残留的怨念气息。沈知微带着他们往荡深处走了十几步,又特意绕了个“s”形,踩过一片积水的泥洼——泥洼里的烂泥能裹住鞋底的气味,乌鸦就算追来,也只能循着之前的痕迹绕远。

直到身后的鸦鸣声彻底变成远处模糊的“呱呱”声,沈知微才抬手示意停下。四人靠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喘息,棋手刚想直起腰,沈知微突然上前一步,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将他按得半弯着身子,声音比芦苇叶上的露水还凉:“喘够了?那我们聊聊你说的‘真话’。”

棋手身子一僵,沈知微已经掰过他的脸,月光恰好落在他眼底的慌乱上:“你说‘黑鸦’出手前会摸左眼的黑痣,可你在巷子里明明说,她‘能看到那些玩意儿’——我问你,听魂者的能力是什么?”

“是……是听怨念波动……”棋手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那你见过哪个听魂者能‘看到’怨念?”沈知微从怀里掏出残片,指尖按着泛着微光的残片,往他眼前凑了凑,“你根本没见过‘黑鸦’出手,之前说的毒针藏在袖口、摸黑痣的动作,全是编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对‘黑鸦’的招式产生固定印象,等真遇上她时措手不及,对不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