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秀娥绝境（2/2）

秀娥盯着那几块银元，眼中闪过一丝渴望。有了这些钱，小娟就有救了。

但她知道，一旦接过这些钱，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刘妈妈，我真的只陪酒，不做别的...”秀娥的声音颤抖。

“放心，我刘妈妈说话算话。”刘妈妈拍拍她的手，“你这么标致的人儿，我舍得让你做那些粗活吗？就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一晚上挣的钱比你一个月做缝补都多。”

秀娥的手慢慢伸向那几块银元。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银元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这钱，不能拿。”

秀娥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站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那女子的面容看不太清，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刘妈妈皱起眉头：“你是什么人？敢来管我的闲事？”

那女子不理会刘妈妈，径直走到秀娥面前：“许小姐，令爱的病，我有办法治。”

秀娥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是些草药，你拿回去煎给令爱喝，三天之内必见好转。”

秀娥迟疑地看着那个布包：“这...”

“信不过我？”女子微微一笑，“反正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何不试试？”

刘妈妈恼羞成怒：“哪里来的疯婆子，敢来坏我的生意！来人啊，把她赶出去！”

两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入，就要去抓那女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女子轻轻一挥手，两个大汉竟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样，齐齐摔倒在地。

“你...你是什么人？”刘妈妈吓得脸色发白。

女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对秀娥说：“许小姐，跟我走吧。我能救你女儿，也能给你一条更好的出路。”

秀娥看着倒在地上的大汉，又看看女子平静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她咬了咬牙，将桌上的银元推回给刘妈妈：“对不起，刘妈妈，这活我不做了。”

“你！”刘妈妈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许秀娥，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秀娥不再理会她，跟着那女子走出了满春院。

来到街上，夜风一吹，秀娥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多谢小姐相助，”她向那女子深深一躬，“还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我叫陈随风。”女子扶起她，“许小姐不必多礼，我也是受人之托来帮你的。”

“受人之托？”秀娥疑惑地问，“是谁？”

陈随风没有回答，而是将那个布包塞到她手里：“先回去给孩子煎药吧。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秀娥还想再问，但陈随风已经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棚户区的家中，秀娥半信半疑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她从没见过的草药，散发着奇异的清香。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想着，生火煎药。

药煎好后，她小心地喂小娟喝下。说来也怪，小娟喝下药后不久，呼吸就平稳了许多，脸色也不再那么潮红。

“娘，这药好甜...”小娟轻声说，很快就沉沉睡去。

秀娥守在床边，一夜未眠。天快亮时，她惊喜地发现，小娟的额头不再烫手，呼吸也变得均匀有力。

这药真的有效！

秀娥喜极而泣，对着窗外连连叩拜：“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而此时，在殡仪馆后院的小屋里，陈随风正对着一面铜镜整理头发。镜中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动用神力为人治病，本是违背“尚意”原则的。但眼看秀娥就要被逼良为娼，她实在不忍心袖手旁观。

“善尚神君在上，”她轻声自语，“弟子今日破例救人，实属无奈。还望神明见谅。”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上海滩高低错落的屋顶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对许秀娥来说，这是希望重生的一天。而对陈随风来说，这是她在人间播下的第一颗善种。

她知道，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恶，光靠惩罚是不够的，还要给善良的人以希望。

而许秀娥，就是她选中的第一个帮扶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