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再遇兰斯特莱克（六）（2/2）

艾菲斯望着兰斯特莱克眼中那抹因求知而熠熠生辉的光，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激和近乎后怕的庆幸。

若非当初下定决心，将这份机密托付于他；若非兰斯特莱克以学者之诚，拨开千年语义的迷雾……自己恐怕会重蹈那两位四阶法师的覆辙——在错误的理解下强行构筑精神模型，最终导致精神结构崩解，沦为一具空有躯壳的痴傻之人。

就在《艾瑟里昂之幕》的再翻译工作接近尾声的某个午后，阳光斜照进兰斯特莱克堆满古卷的办公室，空气中浮动着纸张与干墨的微尘。

艾菲斯正在仔细琢磨《艾瑟里昂之幕》文章的变化，兰斯特莱克却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仿佛被某个遥远的记忆牵引。

“你知道吗？”兰斯特莱克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学者惯有的悠远，“在古老的时代，精法还盛行之时，据说精神系魔法师常将人的意识比作一池湖水。”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洞悉秘密的光芒：“湖面平静，则映照万物；湖水浑浊，则万象扭曲。而真正的精法，并非强行搅动湖水，而是让这池湖自然蔓延——先浸透自身每一寸血肉，继而无声无息地延展至体外，和周遭环境融为一体。”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如今所知的‘探测术’‘心灵感应’‘意识屏障’……其实都是这种精神的‘湖水外溢’效果，而要驾驭精法，首先需要将这个‘湖’养大。”

说着，他从书架深处抽出一卷边缘焦黑、以银线封缄的魔物皮卷轴，轻轻摊开在桌上。上面绘着一个极其繁复的符文矩阵，而符文矩阵上的全是古代符文。

“我们现在学习的元素魔法都是以圆形构建的魔法阵，你看这个精神力的符文表现形式，它并不是圆形的，而是一个符文矩阵，”兰斯特莱克指尖轻点符文矩阵，自顾自地说道，“或许能够依靠这个符文矩阵引导魔力的同时灌注意识，然后你看这个矩阵……”

兰斯特莱克又在一张新的魔物皮卷轴上开始画起了符文矩阵，“你再看看这个矩阵怎么样？”

艾菲斯怔在原地，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以他这段时间对精神系文献的深入研读，加上原本扎实的古代符文功底，又在与兰斯特莱克日复一日的探讨翻译《艾瑟里昂之幕》中积累了大量关于精神系魔法的知识——眼前兰斯特莱克正在勾勒出的符文矩阵，对他而言，其大致效果并不难解读。

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一个似乎是用于锤炼精神强度的符文矩阵，另一个则明显与扩展精神力的广度和感知范围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