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可怜的老大(1/2)
大理寺差役们的刀刚出鞘,寒光扫过院角,那几个还想挣扎的汉子就怂了,先前对着林玉一家子的蛮横劲是都全然没了的,现在一个个麻利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勺,指节因为用力还是不知怎的而泛白。
他们先前攥在手里的家伙什也跟着散了一地,刀的刀鞘磕在石板上,“当啷”一声弹起半寸,又重重落下,刀刃半出鞘,映着月光闪了点冷光;拇指粗的铁链子最是杂乱,一环套着一环,从台阶上滚下去,“哗啦啦”响了一路,链头的铁钩勾住墙角的杂草,才总算停住;还有捆人的麻绳,被挣得松松垮垮,几缕麻线抽了丝,缠在旁边的木柴上,风一吹就轻轻晃悠。
最显眼的是把弯刀,该是先前架在书生脖子上的那把,此刻斜斜插在土缝里,刀身沾着的露珠往下滴,砸在地上的碎石子上,混着兵器滚动的“叮当”轻响。
蹲在地上的一个汉子正急得转起了圈圈,见到“老二”(苏倩元)就赶紧的凑上去,只能压低了声音问:“老二,你上完茅厕之后有没有按照规定去通知咱们的头头?”
但非常遗憾的是,此刻被他惦念着的“老二”在茅厕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是“舒坦——”的一声长叹,带着些许窜肚子后的虚弱感。
真“老二”正提着裤子慢慢地走了出来,裤腰还没有完完全全地系牢,便只能一边系一边嘟囔着:“今儿个不知怎的,吃了啥脏东西,蹲得俺腿都麻了,总算是舒坦了。”
他揉着发僵的腿往卖花女家走,刚到门口就定在原地,眼睛瞪得像大大的铜铃,原因十分的简单,院里站着一群穿皂衣的差役,腰里的令牌闪着光,正将他那几个兄弟反剪着手按在地上,锁链“哗啦-哗啦”地锁上的声响,让他瞠目结舌。
“别废话!赶紧走!”领头的周正瞥了眼地上的粗木头。差役们押着人往外走,卖花女几人却没有汉子们的这般待遇,汉子们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却被差役用刀背敲了敲后背,立刻噤声。
真“老二”扒着院门框,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颤,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连带着牙齿都控制不住地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这景象像道惊雷劈在他脑子里,将混沌的脑子劈得突然清明过来,头头千叮万嘱,这趟差事只许成不许败,人也不能出半分差错!可现在倒好,连带着兄弟们全被抓了,这要是让头头知道了,依着头头那性子,怕是能当场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他越想越怕,后背瞬间浸出一层冷汗,把粗布短褂都浸湿了,黏在背上凉飕飕的。先前还盘算着这趟差事办完,领了月例就去镇上的王媒婆家里说亲。可现在别说娶媳妇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
“哎呦我的娘哎!”他捂着胸口蹲下身,声音都带了哭腔,“俺的月例啊!俺还没娶媳妇呢!这要是被头头知道了,俺死定了!绝对死定了啊!”他拍着大腿直跺脚,裤腰上没系牢的带子晃悠着,露出半截沾了灰的腰腹,模样狼狈又绝望。
他也顾不上系好裤子,什么劳什子的风度翩度什么的,手忙脚乱地拽着裤腰就往巷口跑,心里还疯了似的想:
“坏了坏了!头头要生气了!我得赶紧去报信!”
“老二”跌跌撞撞冲回那间漏风的矮屋,裤腰还没系稳就扑到桌前。桌上只剩半截炭笔,他抓起来时指节都在抖,目光扫过案头空荡荡的鸽笼,笼底还留着几根带血的鸽羽,这月死的数不清楚第几只的信鸽刚被他埋在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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