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剑破万军（1/2）

杀！杀！杀！

目之所及，皆是扭曲狰狞的幽冥鬼物；耳中所闻，尽是凄厉疯狂的嘶吼尖啸。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无穷无尽，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彻底淹没。星月领域的光芒在狂涛骇浪般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孤灯，明灭不定，范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李玄尘与苏映雪背脊相靠，气息都已不如最初平稳。青钢剑每一次挥出，灰蒙蒙的寂灭剑气都能清空一片区域，但紧随而至的，是更多亡命的填充。月华剑气如轮飞旋，净化、切割，将靠近的怨灵尸魔化为飞灰，但那污秽的死气与精神冲击，依旧无孔不入地侵蚀着领域。

玄气在飞速消耗，精神在承受着连绵不绝的冲击。领域之外，堆积的“尸体”已形成了一圈环形的矮墙，却又迅速被后续的能量湮灭或新的冲击踏平。这完全是一场消耗战，一场以数量碾压质量的绝杀之局！

“这样下去不行！”苏映雪玉容微白，呼吸略显急促，明月虚丹虽能源源不断汲取天地玄气补充，但速度远不及这疯狂的消耗，“它们的数量太多了，仿佛整个古战场的亡灵都被驱策而来！”

李玄尘眼神锐利如鹰，寂灭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强行压榨着每一分力量。他一边挥剑御敌，一边将神识催发到极致，如同最精细的探针，穿透那层层叠叠的幽冥生物，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寻找！寻找那隐藏在幕后、统一指挥这一切的“节点”！如此规模、如此章法的围攻，绝非这些失去理智的幽冥生物自发所能为！

骷髅战士的冲锋，怨灵的精神尖啸，尸魔的毒液喷吐，缝合怪物的野蛮冲撞……它们的攻击看似混乱，实则隐隐形成了一种互补的阵势，如同军队般各有分工，不断消耗、压缩着他们的活动空间与力量。这背后，必然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神识如同水银泻地，掠过疯狂扑来的鬼物，掠过崩碎的大地，掠过扭曲的空间……忽然，李玄尘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战场边缘，那几根最为高大、如同指挥塔般的黑色石柱顶端！

在那里！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几道异常隐晦、却又带着明显引导意味的精神波动！它们如同蛛网的中心，不断向外散发着无形的指令，协调着这庞大幽冥军团的进攻！

“找到你了！”李玄尘眼中寒芒爆射！他猛地传音给苏映雪：“映雪！护我三息！全力助我！”

苏映雪虽不知李玄尘具体要做什么，但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她银牙一咬，竟是不再保留，将明月虚丹的力量催发到前所未有的极致！月白色清辉骤然炽盛，如同真正的皎月降临，那净化与守护的光华凝若实质，硬生生将汹涌而来的攻击潮汐逼退了数尺，为李玄尘争取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空间！

“玄尘，放手施为！”她清叱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这超负荷的爆发对她负担极大。

李玄尘不再有任何犹豫！他深吸一口气，竟缓缓闭上了双眼。所有的神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尽数收归于内，沉入那枚暗金色的寂灭金丹之中！

过往的感悟，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青竹院中的不屈，星陨古洞的奇遇，云姨的守护，葬剑谷的涅盘，幽冥灵眼的破境，幽风涧的淬炼，熔岩地龙的试剑……以及，那黑色古碑中得到的《戮神刺》残篇，那峡谷中感受到的上古兵戈杀伐之意，那寂灭归尘的真谛……

种种意境，万千感悟，生死之间的所有一切，在此刻，于这绝境之中，被催发、被熔炼、被升华！

他福至心灵，过往对《归尘剑诀》第四式“归墟引”那始终隔着一层薄纱的感悟，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归墟！并非简单的吞噬，而是引动万物终结、一切回归原点的法则之力！是寂灭的终极体现！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眸中不再是暗金色的光华，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手中青钢剑似乎承受不住这股骤然提升的意境与力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之上裂纹密布！

但李玄尘已顾不得许多！他双手握剑，将体内那经过极致压缩、融合了所有感悟与力量的寂灭丹元，尽数灌注于这即将崩碎的长剑之中，向着那几根黑色石柱的方向，向着那精神波动的源头，向着那无穷无尽的幽冥大军，悍然斩出了超越自身极限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