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舞足蹈的跺着脚愤怒(2/2)
我在喀什给她物色了好几个年轻小伙子,马建军继续愤愤不平,都是大学生,家世好,人品好。她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因为你!
老马,王振国终于开口,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感情?马建军冷笑,她才多大?懂什么是感情?你三十八岁了也不懂吗?
这句话像把刀子,精准地戳中了王振国最深的顾虑。他放下酒杯,声音低沉:正因为懂,我才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考虑什么?马建军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考虑怎么拒绝她?还是考虑怎么接受她?
王振国抬起头,直视马建军的眼睛:考虑什么对她最好。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马建军。他沉默下来,粗壮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黝黑的脸上表情复杂。
你知道小诺第一次叫我是什么时候吗?马建军突然问,声音变得柔和,是她五岁那年,发高烧到四十度,我和阿依古丽连夜送她去医院。她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喊了声。
王振国记得这件事。那时他正在边境执行任务,回来后听说了小诺生病的事,还特意去看了她。
从那以后,我就把她当亲生女儿。马建军的声音有些哽咽,直到阿依古丽去世,她被李大强带走后,我一直在想念她。她是我和李大强一起把她拉扯大的。现在你要...要...
他说不下去了,仰头又是一杯酒。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马建军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操练声。王振国看着这个平日里豪爽粗犷的汉子此刻红着眼眶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老马,王振国轻声说,我比你更清楚这段关系有多不合适。年龄、身份、过往...没有一样是合适的。
那为什么...
因为感情不是打仗,没有绝对的战术策略。王振国引用李大强的话,小诺成年了,她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马建军盯着王振国看了很久,突然问:你喜欢她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王振国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墙上的向日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在无声地催促他回答。
我...不知道。最终,王振国选择了诚实,我不确定这是喜欢,还是...
还是什么?马建军逼问。
还是对一个年轻生命的羡慕,或者是对过去的留恋。王振国苦笑,所以我需要时间。一年的时间。
马建军重重地放下酒杯:一年?
军区改制,我的调动延后一年。王振国解释道,这一年,对我们都是考验。
马建军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各种维语词汇,像是在和自己辩论。最后,他停在王振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年。如果一年后小诺还是坚持,而你...你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就...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反对。
王振国惊讶地抬头:你认真的?
别高兴太早!马建军恶狠狠地说,我有条件!第一,这一年你不准主动联系她;第二,如果我发现你玩弄她的感情,我管你是什么长,照样打断你的腿!
王振国站起身,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
两个男人相对而立,一个高大粗犷,一个挺拔内敛,却都在为同一个女孩的未来担忧。窗外,军号声响起,像似在提醒着王振国作为军人的身份和责任。
马建军突然抓起酒瓶,给两人都倒满:喝!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姓马!
王振国失笑,举起酒杯:奉陪到底。
酒过三巡,马建军的话越来越多,从抱怨变成了回忆,又从回忆变成了叮嘱:
那丫头喜欢吃辣,但不能吃太辣,会胃疼...
她睡觉喜欢踢被子,小时候经常感冒...
王振国静静地听着,把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里。当马建军终于醉倒在沙发上时,夕阳已经西沉。王振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好酒量,竟然从开始的晕头转向,坚持到了最后。王振国给马建军盖上毯子,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酒杯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