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绣坊丝线与指尖温情(1/2)

粤海的惊蛰总裹着潮湿的雨气,老城区的“锦绣坊”绣庄却飘着淡淡的丝线香,与窗外的玉兰花香缠成一团。陈晓明推开挂着苏绣屏风的木门时,绣庄主人沈婆婆正对着一幅未完成的“百鸟朝凤”发愁——绣到一半的凤凰翅膀上,丝线突然变得杂乱,明明是金线,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墨汁染过,用清水洗了三遍都没洗掉。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沈婆婆的手指上还缠着顶针,指腹被针扎出细小的血珠,她拿起绣绷上的丝线,声音发颤,“这已经是第三幅了,前两幅‘鸳鸯戏水’和‘松鹤延年’,绣着绣着,鸟的眼睛就变成了红色,像是在流血,吓得来订绣品的姑娘都不敢要了。”

陈晓明走到绣绷前,拿起那根青黑色的金线。丝线是上好的真丝鎏金,本该顺滑光亮,此刻却僵硬发脆,捻开来看,里面竟缠着几缕极细的灰丝,像是烧过的棉线。平衡之力探入的瞬间,一股细密而温柔的能量顺着指尖蔓延,他“看到”了模糊的画面:烛光下,穿旗袍的女子飞针走线,绣的正是这幅“百鸟朝凤”;日军闯进绣庄,火把点燃了绣品,女子用身体护住绣绷,火苗爬上她的衣袖时,她还在把金线往布上钉;灰烬里,未烧完的丝线缠着她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

“这绣庄……抗战时遭过难?”陈晓明问道。锦绣坊是粤海有名的苏绣铺子,沈婆婆的母亲沈绣娘是当年的苏绣名手,据说她绣的凤凰“能引真鸟”,可惜在战乱中失踪,留下的绣稿成了沈婆婆的传家宝。

沈婆婆引着他走到里屋的樟木箱前,箱子里铺着褪色的蓝印花布,放着十几张泛黄的绣稿,最上面一张正是“百鸟朝凤”的原稿,边角被火烧过,留有焦痕。“我娘就是在那场火里没的,”沈婆婆抚摸着焦痕,声音哽咽,“日本人说她的绣品‘暗含反日符号’,把绣庄烧了,我娘为了抢这些绣稿,被活活烧死在里面。我当时才五岁,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看着……”

她从绣稿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年轻的沈绣娘站在绣庄门口,手里捧着一幅绣好的“丹凤朝阳”,眉眼温婉,指尖灵动。“我娘总说,丝线有魂,绣什么就得像什么,心不诚,绣出来的东西就‘带气’。这几年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绣活慢了,有时候还会偷工减料,是不是我娘怪我不用心,丢了她的手艺?”

陈晓明拿起那幅“百鸟朝凤”的原稿,焦痕处的能量波动格外强烈。平衡之力流转间,他看清了沈绣娘最后的眼神——不是恐惧,是不舍,是对未完成的绣品、对毕生心血的牵挂。这种执念附着在丝线和绣稿上,看到沈婆婆敷衍了事,才会用丝线变色的方式“提醒”,其实是想让她重拾初心,把苏绣的魂传下去。

“不是怪你,是想让你记起。”陈晓明将绣稿放回樟木箱,“你娘的执念不是要惩罚谁,是怕这门手艺在你手里断了。那些变色的丝线,是她在告诉你,绣活要用心,要像她当年那样,把感情绣进去,让丝线真的‘活’起来。”

沈婆婆愣住了,突然抱着绣稿哭了起来:“娘,女儿错了!我不该为了赶工用机绣的线,不该嫌麻烦简化针法,我对不起您教我的手艺啊!”

正说着,樟木箱里的绣线突然自己跳动起来,几缕金线缠绕着,在空气中绣出一个简单的凤凰轮廓,然后轻轻落在沈婆婆的手心。那张“丹凤朝阳”的照片自己立了起来,照片里的沈绣娘,嘴角仿佛带着微笑。

“她在等你重新拿起针。”陈晓明指着未完成的“百鸟朝凤”,“把这幅绣完,用你娘教的针法,用最纯的丝线,让她看看,锦绣坊的手艺还在,她的心血没白费。”

接下来的半个月,沈婆婆关了绣庄,专心绣那幅“百鸟朝凤”。她戴上老花镜,按照沈绣娘的绣稿,一针一线地绣,光是凤凰的尾羽,就用了“盘金”“打籽”“滚针”三种针法,手指被扎破了也不吭声,只是用棉布擦擦血,继续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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