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触网弹起的网球（1/2）

那由纯粹回旋能量构筑的金色人形，与其“手中”握持的实体铁球，仿佛成为了宇宙间“回转”这一法则的具象化体现！

它并非单纯的物理冲击，更蕴含着一种触及存在根本，足以扭曲时空，篡改规则的恐怖力量！

铁球，在金色人形的推动下，终于触碰到了卡兹为了格挡而抬起的手臂。

“乖乖隆地洞。”人形此时说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

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无声侵蚀！

“噫呀呀呀呀！”

卡兹发出了一声绝非因为疼痛，而是源于生命本源深处惊惧的低吼！

就在铁球与他手臂接触的瞬间，一股完全不同于波纹能量，冷酷而绝对的“回旋”之力，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瞬间冲入了他的体内！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完美无瑕、蕴含着近乎无限生机，历经万年岁月而不曾衰老分毫的手臂，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令他灵魂战栗的变化！

饱满、虬结、闪耀着生命光泽的肌肉，如同被抽干了水分般急速萎缩、干瘪！

坚韧堪比合金的皮肤失去弹性，变得松弛、布满褶皱，如同风干千年的树皮！

骨骼内部传来细微而密集的碎裂声，那是钙质在无法理解的力量下飞速流失的悲鸣！

充满活力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变得艰涩、粘稠，仿佛随时会凝固！

衰老！

是衰老！！

作为追求完美、超越死亡的柱之男，卡兹对于“衰老”这个概念，本应只存在于对低级生物的观察和蔑视之中。

他的身体，是进化的奇迹，是生命形态的巅峰，除了畏惧阳光这一最终极的缺陷外，时间本身对他而言几乎毫无意义！

然而此刻，这铁拳回旋带来的力量，竟强行将低级生物才会经历的老化，施加于他这完美的造物之上！

这是对柱之男存在根基最根本的否定与亵渎！

“这……这是什么东西？！”卡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是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引以为傲的永恒被强行拖入凡尘腐朽的恐慌！

他试图调动体内的能量去抵抗、去驱逐这股力量，却发现自己那磅礴的生命力在这“衰老”法则面前，如同烈日下的残雪，消融得飞快，甚至反过来成为了加速腐朽的燃料！

衰老的迹象并未停止！

如同墨汁滴入清水，那令人绝望的灰败色泽与枯萎质感，正以接触点为中心，沿着他的手臂，向着肩膀、胸膛、乃至半边身躯急速蔓延！

他左半边的身躯肌肉塌陷，皮肤紧贴骨骼，浮现出深沉的老人斑，甚至连他左边脸颊的肌肉也开始松弛下垂，眼角、嘴角出现了深刻的皱纹，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枯槁！

仅仅是片刻之间，那个完美如神只的卡兹，竟然变成了半神半朽、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诡异存在！

“成功了！马尔科！干得漂亮！”波鲁那雷夫见状，忍不住挥剑欢呼。

“难以置信……居然连柱之男都无法抵抗这种力量……”阿布德尔手中的火焰都因震惊而摇曳了一下。

霍尔马吉奥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哇哦！这招可真够劲！老马配铁球，简直是艺术！”

“等会儿我要采集一下卡兹的残骸。”修特罗海姆说道，“也许可以提取出超级血清......”

连丽莎丽莎眼中也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挣扎着想要站起。

然而，掷出这决定性一击的马尔科，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

他的心反而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紧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胜利仿佛唾手可得的瞬间，他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炸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是他之前沉浸于《sbr》笔记中，研习铁球回旋术至最深层次时，偶然闯入的一个沉浸式场景：

阳光明媚的训练场，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汗水的气息。

眼前，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眼神却透着深邃智慧的中年男人，那是杰洛·齐贝林的父亲，格里高利·齐贝林。

“杰洛，”父亲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他手中把玩着一颗普通的网球，“记住，在网球比赛中，存在着一种极其特殊，也极其微妙的情况。”

父亲将网球高高抛起，做出一个击打的姿势，却在虚拟触球的瞬间，手腕做出了一个极其精妙、近乎不可能的细微停顿与上挑。

“有时候，网球在过网时，会恰好触在网带的最上端。”

画面在此时扮演少年杰洛的马尔科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来！

一颗绿色的网球，旋转着，轻飘飘地擦过白色网带的顶端。

既没有顺利过网，也没有弹回己方。

“这个时候，”格里高利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仿佛在阐述某种宇宙的真理，“它会失去所有前进的动能，垂直向上弹起一小段距离，然后……遵循着重力，笔直地落下。”

说到这儿，父亲顿了一顿。

“它会落向哪一边？是对方场地，还是我方场地？无人能够预测。”

格里高利缓缓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敬畏。

“那一瞬间，球的落点，超越了任何技巧、计算乃至经验的范畴。”

“它的决定权，不在任何球员手中，甚至不在物理法则的完全掌控之内。”

下一秒，他说出了一句让马尔科灵魂震颤的话：

“那一刻，我们只能……让神明来决定。”

“让神明来决定……”马尔科在心中无声地重复着这句话，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那悬停在网带顶端、命运未卜的网球，何其相似！

卡兹此刻的状态，不正是那颗悬停在生死界限上的网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