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源点涅盘（2/2）
“赵文渊。”林风开口了。
声音依旧是他本人的声线，但其中却多了一种奇异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空间中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法则宣告般的威严。
“你所谓的‘重塑人类’，不过是基于恐惧和贪婪的、对生命本质的亵渎。”林风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重锤，敲在赵文渊的心上，“你觊觎‘源点’的力量，妄图窃取造化，却不知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决定其走向的，永远是使用者的意志。”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一层淡淡的、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光芒在他掌心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微缩的、散发着无尽奥秘的漩涡。
“‘源点’是宇宙的奇点，是法则的摇篮。它模拟的是诞生，而非毁灭。”林风的目光落在那掌心漩涡上，带着一丝悲悯，“而你，却只想用它来满足你扭曲的永生之梦。你污染了它，也污染了‘星尘’的初衷。”
“住口！”赵文渊被林风洞悉一切的眼神和话语彻底激怒，也彻底恐惧。他猛地按下控制台上一个隐藏的红色按钮，歇斯底里地咆哮：“星尘！最终净化程序！启动！抹杀这个异类！”
“轰隆隆——！”
整个球形空间剧烈震动起来！源点”模拟舱的残骸下方，巨大的合金地板如同活物般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下方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巨型能量矩阵！无数粗壮的、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能量导管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注入矩阵中心。矩阵的核心，是一颗足有篮球大小、内部仿佛流淌着熔岩的暗红色晶体！
“暗晶核心？！”苏晴失声惊呼。她认得这东西！这是“星尘”项目最初研发的、用于稳定空间跃迁的能量核心，但因为其能量过于狂暴且蕴含未知的负面辐射，早已被她父亲苏振华教授下令封存！赵文渊竟然把它藏在这里，还改造成了武器？！
“感受‘星尘’真正的力量吧，异类！”赵文渊状若疯狂，双手在控制台上疯狂操作，“暗晶核心，最大功率输出！目标——林风！湮灭！”
嗡——！
暗红色晶体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红色能量洪流，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咆哮着从矩阵中喷涌而出！这股能量远比之前武装分子的武器强大百倍，所过之处，坚固的合金地面瞬间被熔蚀出深沟，空气被电离出噼啪作响的蓝白色火花！它带着抹除一切的意志，直扑悬浮在空中的林风！
“林风！小心！”苏晴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林风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咆哮而来的暗红能量洪流，眼神平静得如同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烟火。
在暗红能量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他那只掌心托着星河漩涡的手，轻轻向前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对撞。
林风挥出的那道星河漩涡，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迎上了狂暴的暗红洪流。
然而，奇迹发生了！
当那星河漩涡接触到暗红能量的瞬间，狂暴的能量洪流，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海，瞬间凝固！不，不是凝固，是……被分解！
暗红色的光芒迅速褪去，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闪烁着纯净光芒的粒子，如同夏夜的萤火虫，被那星河漩涡温柔地吸纳、旋转、净化！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那足以瞬间熔穿战舰装甲的暗红能量洪流，被彻底分解、净化、吸收！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臭氧味和一片狼藉的熔痕。
“不可能！”赵文渊目眦欲裂，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荒谬的景象，“暗晶核心的能量……怎么可能……”
“能量，本无正邪。”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源点’模拟的是诞生，而‘暗晶’模拟的是毁灭。它们同源，却走向了两极。你只看到了毁灭的力量，却忘记了，诞生本身，就蕴含着超越毁灭的伟力。”
他缓缓降落，站在布满裂痕的地面上，那层银白色的能量场缓缓收敛，融入他的身体。他赤裸的上身恢复了人类的皮肤质感，但苏晴清晰地看到，他的皮肤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星尘般的光点在缓缓流淌。
“赵文渊，你的游戏结束了。”林风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仿佛踩在了空间的节点上。整个球形空间的能量场，瞬间以他为中心，发生了奇异的扭曲！赵文渊感到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他引以为傲的体能、经过强化的身体，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婴儿！
“你……”赵文渊惊恐地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风一步步走近。
“你绑架苏振华教授，窃取‘星尘’成果，妄图利用‘源点’和‘暗晶’实现你疯狂的永生计划，甚至不惜牺牲无数无辜者的生命。”林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冰冷，“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他走到赵文渊面前，目光如同实质，穿透了赵文渊惊恐的眼眸，仿佛在审视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污秽。
“但死亡，对你来说太廉价了。”林风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星尘般的光芒，“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你所恐惧的、所逃避的、所妄图超越的——生命的终结与新生。我会让你看清，你所追求的‘永恒’，不过是宇宙长河中最可笑的泡影。”
指尖的光芒轻轻点在赵文渊的眉心。
赵文渊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失去了神采，只剩下一种极致的、无法形容的空洞和茫然。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识、所有的疯狂与恐惧，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被冻结、被……封印。
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再无声息。
林风收回手，转身看向苏晴。
苏晴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林风。他救了她，粉碎了赵文渊的阴谋，但他身上那股超越凡俗的气息，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还有那挥手间湮灭狂暴能量的力量……都让她感到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敬畏。
“林风……”苏晴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你还好吗？”
林风看着她，眼中那洞悉宇宙星河的深邃，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着一丝疲惫和温暖的笑意。
“我很好，苏晴。”他轻声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只是那温和之下，多了一份沉淀下来的力量和坚定，“只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睡眠’，做了一个关于宇宙的梦。”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苏晴冰冷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
“你父亲……苏振华教授，他还活着。”林风看着苏晴的眼睛，认真地说，“赵文渊把他囚禁在‘源点’模拟舱下方的深层密室里，利用他的知识来稳定和控制‘源点’。现在，赵文渊已经倒下，我们可以去救他了。”
苏晴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是悲伤，而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感激。她反手紧紧抓住林风的手，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
“太好了……太好了……”她哽咽着，说不出别的话。
林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投向那片狼藉的球形空间，投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深邃而悠远。
“赵文渊只是个开始。”他低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决绝，“他背后，还有更庞大的阴影。‘普罗米修斯’系统……‘源点’奇点……‘星尘’计划……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宏大、也更危险的棋局。”
他抬起头，仿佛穿透了深空科技大厦的穹顶，望向了那深邃无垠的宇宙星空。
“而我，已经听到了来自深渊的回响。”林风的声音，带着一种淬炼过后的悲壮与坚定，“这场重塑纪元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该轮到我们，去清除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威胁了。”
掌心，那枚曾经黯淡的“普罗米修斯”印记，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而恒定的微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指引着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