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毒物色谱仪与安眠药线索(1/2)

毒物分析实验室的空调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操作台面上排列整齐的玻璃试剂瓶,瓶身标签上的 “甲醇”“乙腈” 等字样在冷光灯下格外清晰。宋清砚站在台前,目光牢牢锁在中央那台米白色的毒物色谱仪上 —— 仪器主体呈长方体,正面嵌着一块 15 英寸的显示屏,下方是金属材质的进样口,旁边散落着几根透明的进样针,针管上的刻度精细到 0.1 微升。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现代毒物检测设备,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那包银粉试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根染血的验冤钗 —— 钗身素白无纹,却是师傅亲手交到他手中的传承之物,当年师傅曾握着他的手,教他用银钗探毒,说 “此钗认冤不认权,你要凭它替死者说话”,而眼前这台仪器,据说能分辨出数百种微量毒物,连百万分之一浓度的成分都逃不过它的 “眼睛”。

“陆哥,咱们先从样本制备开始教!” 小林抱着一本《毒物色谱仪操作手册》快步走来,手册扉页贴着他手写的 “三步法” 便签:“1. 样本前处理 2. 进样操作 3. 结果解读”,字迹工整又带着几分学生气的认真,“李建国的血液样本已经离心处理过了,现在要加入萃取剂,把血液里的毒物分离出来,才能放进仪器检测。”

小林拿起一支 10 毫升的离心管,里面装着淡红色的血液样本,他又取来一支装有透明液体的试剂瓶:“这是乙酸乙酯,能萃取大部分有机毒物,比如安眠药、有机磷农药。咱们取 1 毫升血液,加 2 毫升萃取剂,摇晃 10 分钟,再离心 5 分钟,上层的有机相就是含有毒物的部分。” 他一边说,一边用移液枪精准吸取液体,移液枪的显示屏上跳动着 “1000μl” 的数字,按下按钮时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移液枪要垂直拿,避免液体挂壁,不然会影响浓度。”

宋清砚凑近观察,看着淡红色的血液与透明萃取剂混合后,渐渐分层,上层浮起一层淡黄色的液体。这让他想起大宋时跟着师傅验毒的场景 —— 那时师傅会先教他辨认常见毒物的性状,再演示银钗验毒的手法,将钗尖探入死者喉间或胃中,静静等待片刻,若钗尖泛青黑,便沉声说 “此为鸩毒,入口即灼喉”,过程简单却依赖经验,若遇到无色无味的慢性毒,银钗往往难以显形。而眼前的萃取步骤,竟能将血液中的毒物 “抓” 出来,这种精准分离的能力,让他不由得心生赞叹:“此术竟能将毒物从血中剥离,比师傅教的银钗验毒更显精妙。”

“这只是第一步呢!” 小林笑着将离心后的上层有机相吸入进样瓶,瓶盖是带有橡胶垫的密封款,“接下来是进样,色谱仪的进样口温度要设到 250c,让有机相瞬间汽化,再通过色谱柱分离不同成分。” 他走到色谱仪前,手指在显示屏上快速操作,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参数:“柱温箱初始温度 40c,保持 2 分钟,然后以 10c\/ 分钟升到 280c,载气用氮气,流速 1.0 毫升 \/ 分钟 —— 这些参数都是根据咱们要检测的毒物类型设定的,比如检测安眠药,就得用这个升温程序。”

宋清砚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参数,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他跟着师傅验查永宁伯爵府侍女王氏尸体的场景 —— 那时师傅让他用银钗探入王氏喉间,待钗尖泛出青黑,才缓缓说 “此毒发作迅猛,半盏茶内便能断气”,可师徒二人都无法知晓毒物的具体成分,只能凭经验判断是鸩毒。而眼前的色谱仪,竟能通过温度、流速等参数,精准分离不同毒物,这种对细节的把控,是师傅当年教的验毒之术无法企及的。“为何载气要用氮气?” 他忍不住提问,语气里带着对知识的渴求,像当年跟着师傅学验尸时,总追着问 “为何葱白敷伤能辨生前死后”。

“因为氮气化学性质稳定,不会和毒物反应,能保证分离效果!” 小林立刻解释,还打开了色谱仪的侧盖,露出里面一根细如发丝的石英色谱柱,“你看这根柱子,里面涂着固定相,不同毒物在固定相上的保留时间不同,会先后从柱子里出来,被检测器捕捉到,最后在显示屏上形成不同的色谱峰 —— 每个峰就代表一种成分,峰的面积还能算毒物浓度呢!”

说话间,小林已经将进样瓶装在自动进样器上,按下了 “开始” 按钮。色谱仪发出轻微的 “嗡嗡” 声,显示屏上开始出现一条平稳的基线,偶尔有微小的波动。宋清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 他想起当年跟着师傅验查那个被闷死的婴孩时,因无法确定婴孩是否中过毒,师傅只能叹着气说 “若能辨明是否中毒,此案便更明朗”,若是当时有这样的仪器,或许师傅也不用为找不到关键证据而遗憾。

“陆哥,你看!” 大约 15 分钟后,小林突然指着显示屏,一条尖锐的色谱峰突然从基线上升起,峰形对称,清晰,“这个峰的保留时间是 8.3 分钟,和我们之前做的地西泮(安眠药)标准品保留时间完全一致!而且峰面积计算出的浓度是 0.05 微克 \/ 毫升,虽然低,但足以让人意识模糊、反抗无力!”

宋清砚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发现瞬间填补了案件的关键缺口 —— 难怪李建国在小树林的搏斗痕迹不明显,原来他事先被下了安眠药!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张磊和王浩能轻易控制住一个成年男性。他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银粉试纸,用棉签蘸取一点萃取后的有机相,涂在试纸上,试纸却没有明显变化。“银粉试纸只能检测含硫或含砷的毒物,对地西泮这种苯二氮?类药物没用。” 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对现代毒物复杂性的感慨,“师傅当年教我的验毒之术,多针对天然动植物毒,如鸩毒、砒霜,银钗尚能应对;如今的合成毒物层出不穷,若无此等精密仪器,恐怕难以察觉。”

“是啊!现代毒物种类太多了,光靠经验根本不够!” 小林关掉色谱仪的检测器,开始整理数据报告,“不过陆哥你的经验也很重要 —— 若不是你坚持要检测李建国体内的毒物,我们可能永远不知道他被下了药,张磊和王浩的作案手段就没法完全还原。这跟你师傅教你的‘不放过任何疑点’是一个道理嘛!”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沈驰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有重大发现!技术科查了张磊的购买记录,他在案发前三天,在小区门口的药店买过一瓶地西泮片,而且药店的监控拍到,他当时买的时候还特意问了‘吃多少能让人睡几个小时’!”

“太好了!” 小林激动地举起手中的数据报告,“我们刚用色谱仪检测出李建国体内有地西泮,浓度 0.05 微克 \/ 毫升,和张磊买的药品成分完全匹配!这就证明,是张磊给李建国下的药!”

宋清砚接过沈驰递来的药店监控截图,画面里的张磊戴着鸭舌帽,正低头和药师交谈,手里攥着一个白色药盒,正是地西泮的包装。他的目光落在截图右下角的时间上 —— 案发前三天下午 3 点,这个时间点与李建国体内药物的代谢周期完全吻合。“现在证据链更完整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对真相的笃定,“张磊先以‘商量工资’为由,诱骗李建国喝下含有地西泮的水,待李建国意识模糊后,与王浩将其带到砖窑厂,途中在小树林发生短暂搏斗,最终将其杀害,再用电动三轮车转移尸体到工地,伪造坠亡假象。就像师傅当年常说的,‘凶手再狡猾,也会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

沈驰重重点头,拍了拍宋清砚的肩膀:“多亏了你坚持用色谱仪检测毒物,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张磊用了这么阴的手段!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检测张磊买的那瓶地西泮药盒上的指纹,看看有没有李建国的痕迹,同时用红外光谱仪分析药盒上的残留,确认和李建国体内的药物是否完全一致。小林,接下来教陆法医用红外光谱仪,我去技术科安排指纹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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