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离奇命案 3:初步验尸,陷入困惑(2/2)
他想起王磊体内的微量铊,虽然浓度低,但至少能检测到;而刘建国的初步筛查毫无收获,连疑似线索都没有。“王磊案有铊元素作为突破口,这起案子连初步的毒物指向都没有,肢体扭曲的机制也无法解释。肌肉强直通常由神经毒素或电解质紊乱导致,但死者的血液样本在初步电解质检测中,钾、钠、钙浓度均在正常范围,排除了电解质紊乱的可能。”
宋清砚的目光再次落在解剖台上的死者身上,那扭曲的姿势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起师傅当年给他讲过的古代奇案 —— 有凶手用 “牵机药” 让死者肢体蜷缩而死,但牵机药的成分是马钱子碱,属于神经毒素,现代检测能轻易发现;还有用特殊机关挤压人体导致肌肉痉挛的案例,但现场会留下机关痕迹,而刘建国家里没有任何异常。
“会不会是某种新型毒素,现有快速检测试纸无法识别?” 沈驰提出猜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可能性极大,但这也意味着侦查难度会成倍增加。” 宋清砚走到实验台前,拿起死者皮肤残留物的样本袋,对着灯光观察,“皮肤表面那层极淡的光泽,初步判断是某种脂质物质,但成分未知。我们需要用气相色谱 - 质谱联用仪进行全谱分析,才能确定其成分,进而判断是否为毒素载体。”
他打开电脑,调出前两起案件的验尸记录,对比分析:“王磊案:七窍流血、微量铊、手机消失;刘建国案:七窍流血、肢体扭曲、手机留存、无明显毒物痕迹。两案的共同点是‘无外伤、七窍流血、现场无作案痕迹’,不同点是死状和毒物迹象。如果是同一凶手,作案手法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如果是不同凶手,又为何会出现高度相似的核心特征?”
这些疑问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宋清砚的心头。他从业多年,经手过各种离奇命案,有找不到尸体的,有找不到凶手的,但像这样找不到致死原因的,还是第一次。现代法医技术已经如此发达,从快速试纸到精密仪器,从体表检查到病理分析,可眼前的死者,就像一个无解的谜题,所有的检测手段在他身上都暂时失效。
“还有那个‘嗡嗡’声,” 沈驰补充道,“张大爷听到的声音持续了十分钟,会不会是凶手使用某种设备时发出的?比如能产生神经毒素或导致肌肉痉挛的装置?”
“有可能。” 宋清砚点头,“如果设备能产生超声波或某种电磁波,或许能导致肌肉强直,但这类设备通常体积较大,且会留下电磁残留。我们已经对现场进行了电磁检测,没有发现异常;而且超声波或电磁波导致的死亡,通常会伴随内脏损伤或神经系统病变,死者的大脑和内脏都没有相关特征。”
解剖室的时钟滴答作响,凌晨四点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宋清砚靠在墙边,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初步验尸的每一个细节:死者的瞳孔状态、皮肤光泽、肌肉强直的程度、内脏的颜色…… 试图从中找到被忽略的线索。
他想起《洗冤集录》中记载的 “中恶死”:“其状与卒死无异,但腹肚不暖,口眼闭,舌不出,项颈软,手不握拳。” 但刘建国的死状与 “中恶死” 完全不符,反而更像是 “中毒死”,可偏偏找不到毒物痕迹。师傅当年曾说:“验尸之道,在于察微,有时最隐蔽的线索,往往藏在最寻常的细节里。” 可他已经把体表和内脏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连最细微的出血点都没放过,却依旧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毒素在体内代谢太快?” 沈驰又提出一个猜测,“比如某种短效神经毒素,死后迅速分解,无法检测到?”
“有这种可能,但概率极低。” 宋清砚睁开眼睛,语气里带着无奈,“大多数神经毒素的代谢产物会在体内留存一段时间,尤其是肝脏和肾脏中。我们已经提取了这些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代谢产物筛查,希望能有发现。但在此之前,我们没有任何明确的侦查方向。”
他走到解剖台旁,最后看了一眼刘建国扭曲的躯体。七窍流血的惨状,肢体强直的诡异,现场无迹可寻的隐秘,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极其专业、极其了解毒物和人体构造的凶手。对方不仅能精准控制毒素剂量和作用时间,还能不留任何作案痕迹,甚至能改变作案手法,让两起案件既相似又不同。
“沈队,通知技术科,优先对刘建国的血液、肝脏和皮肤残留物进行全谱毒物分析和脂质成分鉴定,务必尽快出结果。” 宋清砚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另外,重新排查刘建国的社会关系,重点调查他近期是否接触过化学试剂、生物制品,或者有化学、医学背景的人;同时扩大现场勘查范围,仔细搜查和平巷 17 号院的墙角、屋顶、门窗缝隙,寻找可能的设备残留或毒素载体。”
“已经安排下去了,技术科 24 小时待命,现场勘查队也在重新搜查。” 沈驰点点头,“但现在没有明确的致死原因,侦查工作很难展开,只能大海捞针。”
宋清砚没有反驳。他知道,没有明确的致死原因,就没有明确的侦查方向,所有的排查都只能是盲目尝试。他拿起桌上的初步验尸报告,上面写着 “初步验尸未发现明显致死原因,需结合实验室检测和病理分析进一步判断”,这简短的一句话,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走出解剖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清晨的微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却无法驱散宋清砚心中的阴霾。他看着走廊墙壁上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的标语,忽然觉得无比沉重。死者用七窍流血和扭曲的躯体,诉说着死亡的痛苦,可他这个法医,却连死亡的原因都无法初步判断,更何谈为死者言?
“陆法医,” 沈驰跟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焦虑,你的初步验尸已经排除了很多可能性,这也是一种进展。剩下的,交给技术科,我们再耐心等等。”
宋清砚点点头,却依旧无法释怀。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洗冤集录》影印本,翻到 “中毒死” 章节,上面记载着各种毒物的症状和检验方法,从银钗验毒到骨灰验毒,都是古人在有限条件下总结的经验。可面对现代可能存在的新型毒素或隐蔽作案手法,这些古老的方法也失去了作用。
他又翻开现代《法医毒物分析》教材,里面罗列了上千种毒物的检测方法,从气相色谱到液相色谱,从质谱仪到原子吸收光谱仪,技术手段远超古代。可即便如此,依旧有无法检测的毒物,依旧有解不开的谜团。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照亮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宋清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实验室的详细检测结果。但他心中的困惑,却像一团浓雾,迟迟无法散去。这两起离奇命案,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凶手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找不到任何致死原因?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细针,反复刺着他的神经。他明白,这场与神秘凶手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现在,还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唯有尽快找到致死原因,才能撕开凶手的伪装,让真相浮出水面。可初步验尸的一无所获,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专业能力,产生了一丝动摇。
“一定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宋清砚喃喃自语,睁开眼睛,重新拿起初步验尸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翻看。死者的皮肤光泽、肢体扭曲的角度、七窍流血的形态…… 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试图找到那个被遗漏的关键线索。
阳光越发明媚,解剖室的无影灯已经关闭,可宋清砚心中的困惑,却依旧浓得化不开。这场离奇命案的侦破,似乎陷入了第一个真正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