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九位“观察者”（1/2）

韩雨霏带来的压迫感，如同浓稠的沥青，在观察室内滞留不去，即使那馥郁的“fucking fabulous”香氛已随她离去而逐渐淡散。林轩躺在病床上，身体因对抗那场精神层面的“体检”而虚脱，大脑却异常清醒，韩雨霏最后那句低语——“枷锁太多”——如同冰锥，刺破了他因苏婉清的保护而短暂生出的些许安心。

枷锁。来自顾曼青的“锚点”，来自“蜂巢”的“净化”协议，来自苏婉清的“治疗”方案，来自韩雨霏的觊觎……他就像一件被多重锁链捆缚的珍宝，每一方势力都手握一把钥匙，却又都想成为唯一的持有者。

苏婉清在给他注射了强效镇静剂后，并未立刻离开。她站在控制台前，背对着林轩，身影在冰冷的仪器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峭。林轩能“感觉”到她周身信息场那种极力压抑的、冰层下的汹涌暗流——那是对韩雨霏越界行为的愤怒，对当前困境的焦虑，或许……还有一丝因他而起的、连她自已都未必清晰察觉的波动？

良久，她才缓缓转身，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冰封般的平静，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疲惫。

“她采集的数据，我会处理。”苏婉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处理”二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暗示着她会动用手段，对韩雨霏得到的信息进行修饰或限制。“你需要休息。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进入深度静默恢复期。除基础生命维持外，暂停一切主动训练。”

深度静默？林轩心中一凛。这是要彻底“蛰伏”，避开韩雨霏接下来的动作？还是苏婉清在准备着什么？

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药物的效力开始发作，沉重的困意席卷而来。在意识陷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苏婉清走向气密门时，那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以及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口袋边缘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那里，似乎放着她那个加密的通讯器。

接下来的两天，观察室真正进入了“静默”。日常的生理监测依旧，但苏婉清出现的次数明显减少，且停留时间极短，只是例行检查，不再进行任何交流或训练。送餐的护工小悠也更加沉默惊慌，来去匆匆。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这种刻意的平静，反而让林轩感到更大的不安。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韩雨霏绝不会善罢甘休，苏婉清也必定在暗中筹划。而他，不能坐以待毙。

在药物带来的昏沉间隙，林轩强打精神，不再尝试主动引导能量或扩展感知，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专注于巩固苏婉清引导他构建的那个脆弱的“内循环”。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枯燥的过程，如同用最细的丝线修补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微弱的信息流，沿着既定的路径缓缓运转，温养着因过度消耗而黯淡的本源，同时，以极大的耐心，尝试用这内循环产生的平和能量，去一点点“浸润”和“安抚”意识深处那块与顾曼青“锚点”融合的、冰冷的“墨玉”。

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且时有反复。那异种能量如同桀骜的毒蛇，对内循环的能量充满排斥，时常剧烈挣扎，引发精神刺痛。但林轩咬牙坚持着，将苏婉清教导的“引导”而非“对抗”的原则发挥到极致。每一次成功的“浸润”，都让那“墨玉”的冰冷锐利减弱一丝，与自身信息场的融合也更紧密一分。

在这种极致的专注中，他对信息场的微观感知力，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自身信息场能量流动时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涟漪”和“涡流”，并能尝试进行微调。

第三天清晨，静默期结束。苏婉清准时出现，进行常规检查。当她将传感器贴上林轩皮肤时，动作微微一顿，深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监测屏幕上，林轩的基础信息场稳定度数据，比两天前提升了近8%，而且波动曲线变得异常平滑，那种因异种能量排斥导致的尖锐毛刺几乎消失了。

“你……自已进行了内循环巩固？”苏婉清抬起眼，看向林轩，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这种提升速度，远超她的预期。

“只是按照你教的方法，试着温养。”林轩避重就轻。他隐隐觉得，自已在尝试“浸润”“锚点”能量的事情，暂时不宜让苏婉清知道，那可能触及她未知的领域，带来不必要的变数。

苏婉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快速记录着数据，眼神中那抹探究变成了更加复杂的审视，似乎在重新评估他的潜力和……危险性？

“很好。基础稳固是第一步。”她收起记录板，“今天开始，恢复基础感知训练，但强度减半。重点练习信息场的‘收放’与‘形态模拟’。”

新的训练内容，更像是对异能的基础应用开发。苏婉清要求林轩尝试将信息场收敛到极致，模拟出“不存在”的假象，以规避探测；或者将信息场扩散成特定的、无害的形态（如模拟周围环境的能量背景），进行伪装。

这训练同样艰难，但对精神控制力的要求极高。林轩全神贯注，在一次尝试将信息场模拟成医疗设备散发的微弱电磁波时，精神过度集中，感知不由自主地再次向外延伸。

这一次，或许是得益于内循环的稳固和感知力的提升，他捕捉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极其微弱的“信息残留”！

那并非来自韩雨霏或苏婉清，也不是那个神秘的“星火”，而是一种……更加隐蔽、更加技术化的“窥探”痕迹！如同最高明的黑客留下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后门访问日志。这痕迹遍布观察室的屏蔽层，指向一个极其遥远的、经过无数次加密跳转的信号源。痕迹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纯粹技术性的好奇，以及……一丝熟悉感？

林轩心中巨震！这痕迹的“质感”，与他之前试图读取小悠门禁卡时，感应到的那个陌生而冰冷的能量印记，极其相似！是同一个“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