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精神链接（2/2）

不是记忆，而是某种……情绪的“底色”。极淡的、被压抑到几乎不存在的……疲惫？一丝对“失控”局面的……焦躁？甚至……在某次能量剧烈反冲，两人意识几乎融合的瞬间，林轩清晰地“感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类似于……“担忧”的涟漪？虽然这涟漪立刻被更冰冷的理性洪流淹没，但那份真实的“温度”，却烙印般刻在了林轩的感知中。

与此同时，苏婉清似乎也察觉到了林轩意识中某些不属于当前过程的、混乱的思绪碎片——关于顾曼青的诱惑、关于生存的渴望、关于力量的迷茫……她的意识流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探测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了绝对的精准和冰冷，只是那包裹着林轩意识的“网”，似乎……收紧了一丝？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意味？

“专注！”她的意识指令变得更加严厉，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

链接持续了不知多久。当最后一道能量纹路铭刻完成，那颗黑色的冰晶“锚点”表面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断变幻的流光，仿佛披上了一层迷彩。剧烈的痛苦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虚弱和一种奇异的、对那股异种能量的微弱“掌控感”。

链接缓缓断开。林轩的意识回归身体，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看向旁边的苏婉清。

苏婉清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眼。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几缕碎发黏在颊边，呼吸略显急促，胸口微微起伏。她迅速取下神经接口，动作依旧稳定，但指尖却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她避开林轩的目光，第一时间转向控制台，快速检查数据，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强作冷静：“第一次链接完成。‘信息迷彩’基础构架成功植入，稳定性……67.3%，未达到预期，但足够暂时干扰低级扫描。需要至少三次巩固链接才能初步成型。”

她快速记录着数据，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有些脆弱，那总是紧抿的、缺乏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合，喘息着。林轩怔怔地看着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链接中感受到的那丝转瞬即逝的“担忧”涟漪，以及她此刻难以掩饰的虚弱。这个永远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女人，似乎也并非全无破绽。

就在这时，苏婉清似乎因为疲惫，伸手去拿旁边水杯时，手腕一软，水杯脱手落下！林轩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腕，另一只手接住了跌落的水杯。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震！

苏婉清的手腕纤细冰凉，皮肤细腻得不可思议，能清晰地感觉到皮下的骨骼和微微搏动的血管。林轩的手心则因为刚才的链接而滚烫潮湿。

苏婉清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她迅速转过身，背对着林轩，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耳根那抹红晕再次浮现，并且迅速蔓延至颈侧。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用平静到近乎僵硬的语气说：“谢谢。数据记录完毕，你休息吧。明晚同一时间，进行第二次链接。”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地，拿起外套和包，快步走向门口，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林轩一眼。只是在拉开门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医疗室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林轩粗重的呼吸声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苏婉清身上那缕冷香，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她的、带着疲惫和某种慌乱的气息。

林轩低头看着自已刚才抓住苏婉清手腕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凉细腻的触感，以及她抽离时那瞬间的僵硬。回想着链接中感受到的异样，和刚才她罕见的失态，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座冰山之下，是否也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而口袋里的那枚芯片，此刻仿佛变得更加沉重了。顾曼青的诱惑，苏婉清的“破绽”，安雅的温柔……他脚下的路，似乎每一条都通往未知的深渊，而每一条，又都缠绕着致命的暧昧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