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破晓生机（2/2）

凌霜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紧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显示着她正承受的巨大痛苦。

林轩用清水仔细清洗伤口，动作尽可能轻柔。冰凉的布料擦过她小腿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冰凉。凌霜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清洗完毕，他需要重新包扎。但现有的布料都已肮脏不堪。

他的目光落在凌霜身上那件破损的arc‘teryx作战服内衬上。那是唯一相对干净的布料了。

“得罪了。”林轩低声道，然后伸手，小心地解开了她作战服内衬的纽扣。这个动作让凌霜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和……一丝极快的慌乱？但当她看到林轩眼中纯粹的专注和担忧时，那丝凌厉又缓缓消散，重新闭上眼，默认了他的行为。

内衬下是一件黑色的高性能运动背心（under armour），也已被血浸湿部分。林轩没有犹豫，用匕首小心地割下背心下摆相对干净的部分，作为新的绷带。这个过程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她腰腹的肌肤。指尖传来的触感紧实滑腻，马甲线的轮廓清晰可见。凌霜的身体僵硬如石，呼吸都屏住了。

柳烟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默默低下头，用清水清洗自己脸上的污迹。

包扎完毕，林轩松了口气。他抬头，正好对上凌霜睁开的眼睛。那双眸子在晨光下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琥珀色，少了平日的冰冷，多了几分虚弱和……一种难以解读的深邃。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刚才的亲密接触和此时的相对无言，都让气氛有些异样。

“谢谢。”凌霜率先移开目光，声音低哑地吐出两个字，然后重新闭上眼，仿佛刚才的对视耗尽了力气。

林轩愣了一下，这是凌霜第一次对他道谢。他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时，柳烟虚弱地开口：“林轩……我也好冷……”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嘴唇发紫。她的equipment丝质衬衫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林轩这才意识到，清晨山间的温度极低，他们三个都浑身湿透，极易失温。必须生火！

他强打精神，在附近收集干柴和枯草。幸运的是，他在瀑布边的一个岩缝里找到了一个遗弃的、有些生锈但还能用的zippo打火机。很快，一堆篝火在潭边生起。

橘红色的火焰驱散了寒冷，也带来了生机。林轩将位置让给柳烟和凌霜，让她们靠近火堆取暖。他自己则坐在稍远的地方，处理自己腹部的伤口。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精悍的上身，伤口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柳烟脱下湿透的衬衫，只穿着湿漉漉的内衣，在火边瑟瑟发抖地烤着火，苍白的肌肤渐渐恢复血色。凌霜也微微侧身，让火光照耀她受伤的左腿，眉头因温暖而稍稍舒展。

阳光渐渐升起，峡谷中雾气弥漫，如同仙境。暂时脱离了死亡威胁，疲惫和伤痛如潮水般涌来。三人都沉默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柳烟烤暖了身体，犹豫了一下，拿起林轩之前割下的、凌霜那件背心的剩余干净布料，蘸了清水，走到林轩身边，轻声道：“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林轩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柳烟跪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他腹部的伤口周围。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林轩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了汗水、潭水和她本身橙花淡香的清新气息。火光下，她只穿着内衣的身体曲线玲珑，肌肤白皙，湿发贴在颊边，有种惊心动魄的柔弱美。

凌霜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伤口处理完毕，柳烟又默默地将林轩那件破烂不堪的工装外套在火边烤干，然后递给他。林轩接过，披在身上，感受到布料上传来的暖意和柳烟指尖残留的微凉。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柳烟抱着膝盖，看着跳跃的火苗，轻声问。

林轩看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脉，目光深邃：“先恢复体力，然后……必须弄清楚我们在哪里，以及……后面该怎么办。”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凌霜，“她知道得比我们多，必须让她醒过来。”

话题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青铜门、苏婉清、幽冥、钥匙、坟……无数的谜团依旧笼罩着他们。但至少，他们还活着，并且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阳光彻底驱散了峡谷的雾气，瀑布下水汽折射出小小的彩虹。篝火噼啪作响，温暖着三个伤痕累累、命运交织的灵魂。

林轩看着火堆旁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美丽的女人，一个温柔依赖，一个冰冷神秘，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未来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但有了这短暂的休整和身边这两个人，他似乎又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他闭上眼睛，开始尝试引导体内那粒濒临破碎的冰晶，缓慢地修复伤势，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凌霜的苏醒，将是揭开所有谜底的关键。而她醒来后，对他们、对这段在绝境中产生的复杂关系，又将持何种态度？

一切，都等待着阳光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