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猎人与猎物（1/2）

陆晨清理矿坑污染体的过程，如同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干净、利落，未掀起太大波澜。然而，那短暂爆发的、属于“裁决”的独特“终结”气息，以及随后那个暗红色人形轮廓的凝聚与窥伺，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其涟漪正以超越物理距离的速度，在无形的层面扩散。

就在陆晨离开矿坑，前往下一个目标点时——

远在皇冠大厦深处，那片被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红污秽能量笼罩的王座间。一个庞大的、扭曲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暗红色肉块，正浸泡在由纯粹负面情绪与掠夺来的生命能量构成的粘稠池沼中。它时而发出痛苦压抑的低吼，时而又爆发出充满毁灭欲望的疯狂咆哮。

突然，它那由无数扭曲面孔糅合而成的、勉强可称为“头部”的位置，猛地转向某个方向（并非矿坑具体位置，而是“裁决”气息传来的概念性方向）。

无数双赤红、混乱的眼睛同时睁开，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裁决……终结……讨厌……必须……吞噬……”

混乱重叠的意念，如同无数冤魂的呓语，在污秽的能量池中回荡。一股更加暴戾、更加饥渴的躁动，从这庞大的污染源头散发出来。围绕在皇冠大厦外围区域的暗红色雾气，似乎也随之变得更加浓郁、活跃，向外渗透的速度隐隐加快。

而在北风号角的轨道监测平台上，一组极其精密的、专门用于捕捉和分析高维能量波动的传感器，也捕捉到了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终结”法则波动。

数据分析室内，冰冷的合成音响起：“检测到‘凭证-裁决’活性信号，能量层级评估：稳定，控制度：极高，威胁等级：重新校准中……信号源位于‘坚壁镇’外围区域。与‘异常污染源-枭’活动区域存在交集。”

一名穿着银白色制服、肩章繁复的高级指挥官凝视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眼神冰冷：“‘裁决’执掌者已恢复，并且对力量的控制达到了新的高度。记录数据，重点分析其法则应用模式。‘样本采集计划’优先级提升，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凭证’本质的数据，尤其是……对抗这种‘异常污染’的有效性数据。”

他顿了顿，下达指令：“向‘哭泣峡谷’研究站增派‘掘进者’单位，加快对‘寂灭’法则残留的提取进度。”

陆晨的下一个目标，是一处位于交通要道旁、规模稍大的废弃城镇——“锈水镇”。这里曾是流浪商队和 small 型聚居地交换物资的中转站，人口相对稠密。

然而，当陆晨抵达时，看到的却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镇子入口处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尸体，死状凄惨，大多是被暴力撕碎，伤口处残留着暗红色的腐蚀性能量。镇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伴随着疯狂的嘶吼、绝望的哭喊以及……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无数人在同时癫狂大笑的诡异声音。

暗红色的雾气笼罩着大半个镇子，其浓度远超之前的矿坑。雾气中，影影绰绰尽是疯狂攻击一切活物的污染体，其中甚至出现了少数几个体型更大、形态更加扭曲、似乎保留了些许生前战斗技巧的变异体。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正是那个之前在矿坑窥伺陆晨的、由暗红色雾气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

它悬浮在镇子广场的半空中，双臂张开，如同享受交响乐的指挥家。下方的杀戮与疯狂，仿佛就是它最愉悦的乐章。它身上散发出的污秽气息比在矿坑时更强大了，并且，陆晨清晰地感觉到，其中属于枭皇的那一丝扭曲“王权”威压，也更加明显。

它似乎在通过制造大规模的混乱与死亡，来汲取养分，壮大自身！

似乎是感应到了陆晨的到来，那人形轮廓缓缓转过身，那两个空洞位置的赤红光芒“看”向镇子入口处的陆晨，发出一阵混合着嘲弄与贪婪的意念波动：

“来了……美味的……终结……奉献于我……”

陆晨面无表情地看着镇内的惨状，以及那个散发着令他本能厌恶气息的聚合体。他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封的决意，以及……一丝验证新力量的冷静。

他没有像在矿坑那样直接出手清理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