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外公外婆（2/2）

“在一次庙会上……他们用一个和舒舒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孩，换走了我的真女儿……”

王老丈痛苦地闭上眼，“起初我们只觉得女儿性情有些微变化，并未深想……可日子久了，破绽越来越多……那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舒舒！”

他们绑了那女孩逼问，女孩也是被胁迫的，家人被控制，她已被秘密训练模仿王家小姐一年之久。

她说出真相后，恳求他们救救家人，便绝望自尽。

王老丈将此事闹到御前，却死无对证，皇帝也只能轻拿轻放，安抚了事。

后来他们找到那女孩的家人，早已惨遭灭口。

心灰意冷之下，王老丈辞去太傅之职，带着精神日渐失常的妻子，踏上了茫茫寻女路，一走就是十几年。

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那……你们就没别的孩子了？”

“有的，”王老丈抹了把泪，“舒舒还有个哥哥……这些年来，一边做些小生意维持家用，一边也跟着我们东奔西走，四处打听妹妹的消息……都快三十的人了，至今还未成家……”

言语间满是愧疚。

沈家人听得唏嘘不已，原来顶层的权贵人家，也有这么多无奈和凶险，过得甚至不如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安稳。

这时，林舒音——或者说，王舒音，情绪稍微稳定，也开始讲述她的遭遇。

“那年庙会……我被人从后面用迷药捂住了口鼻……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别院里……”

她声音哽咽，“我见到了丞相和他的嫡女……他们威胁我，若敢逃跑或声张，就让我全家……下地狱……”

她起初不信，试过逃跑。“然后……然后就传来了大哥未婚妻失足落水身亡的消息……丞相派人带话：下次，死的就不是外人了……”

她被囚禁在别院半年，突然有一天被人带走，颠簸了许多天，最后被扔进了一家最低等的妓院里打杂。

“我时刻想着逃跑……等了两个月，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我想回家，想回京城找爹娘……”

她泪水再次滑落，“可只要我往京城方向走，就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人，不由分说地打我、恐吓我……我明白了，只要我不回京城，他们就不管我……我就像一只被剪断了线的风筝，只能漫无目的地飘……”

她流浪了三年，吃尽苦头，最后流落到了青石镇附近，遇到了那个傻乎乎却善良的樵夫沈大壮。

“这个傻子……他给我吃的，带我回家……还要娶我……”

林舒音看向一旁憨厚的丈夫，眼中带着泪，却也有一丝温暖，“我就这么在沈家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几年……我不敢打听京城的事，怕给家里惹祸，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说到最后，她眼中迸发出压抑已久的悲愤，看向父亲：“爹！那个人……她如愿了吗？”

王老丈沉重地点点头：“如愿了……已是当朝皇后。她的大皇子，今年都十六岁了。”

林舒音闻言，先是沉默，随即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带着泪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她如愿了？可她不得皇上喜欢是不是？皇上是不是更喜欢那个珍贵妃？她活该！她费尽心机抢来的位置，坐得也不舒坦！她活该！”

笑声里充满了积压多年的恨意和一丝扭曲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