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何为遗憾(2/2)

萧寒陵瞳孔一缩,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九品中期,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还多!硬接绝非明智之举!

“闪开!”青凌娇叱一声,青影枪如同毒龙出洞,枪尖震颤,幻化出数道虚影,点向刀罡的侧面薄弱之处,试图以巧破力!同时紫璎双手齐扬,两把泛着幽蓝光泽的透骨钉直取沙里飞的双眼和咽喉要害,逼他回防!

然而,沙里飞战斗经验极其丰富,面对夹击,他狂笑一声,刀势不变,只是手腕微抖,鬼头刀上九个铜环剧烈撞击,发出扰人心神的魔音!青凌的枪势微微一滞,紫璎的暗器也被刀锋荡开大半!

血色刀罡,依旧势不可挡地劈向萧寒陵!

危急关头,萧寒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守护剑意催发到极致!他没有选择硬撼,也没有完全躲闪,而是将木剑斜引,剑身贴着狂暴的刀罡,施展出基础剑式中的“挂”字诀!同时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飞,将部分刀劲引导、卸向地面!

“轰!”

刀罡劈落,地面被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萧寒陵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仍被残余的气劲震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虎口发麻!九品中期的力量,确实恐怖!

但这一击,也让他摸到了沙里飞刀法的一些路数——刚猛无俦,但变化稍显不足,过于依赖力量碾压!

“联手!游斗!”萧寒陵迅速做出判断,低喝一声。硬拼不行,必须依靠默契的配合和灵活的身法!

青凌和紫璎立刻会意。青凌枪法一变,不再硬碰,而是如同附骨之疽,专门攻击沙里飞的下盘、关节和刀法转换的间隙,枪影如梨花暴雨,绵绵不绝!紫璎则在外围游走,各种刁钻狠辣的暗器层出不穷,专攻沙里飞的眼、喉、腋下等防护薄弱之处,极大地干扰了他的攻势。

萧寒陵则成为了主攻和主防的核心。他凭借《无垢观》的超强感知,总能提前预判沙里飞刀势的走向和力量爆发点!木剑或截、或引、或点,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穿梭的灵燕,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削弱刀罡的威力,打乱沙里飞的节奏,为青凌和紫璎创造最佳的进攻机会!

他的淡金色剑气,虽然无法正面击溃血色刀罡,但其蕴含的“守护”意志,却对沙里飞充满杀戮气息的刀意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让沙里飞感觉十分别扭,仿佛刀势总是无法完全展开。

三人配合越发默契,萧寒陵的剑如同缰绳,牵引着沙里飞这头狂暴的蛮牛;青凌的枪如同毒刺,不断消耗其体力;紫璎的暗器如同蜂群,让其防不胜防。沙里飞空有强横的力量,却被三人精妙的配合死死缠住,怒吼连连,身上渐渐添了不少伤口,虽然不深,却极大地挫伤了他的锐气。

“混蛋!你们彻底激怒我了!”沙里飞独眼血红,彻底疯狂!他猛地将鬼头刀插在地上,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诀,周身血气翻涌,肌肉虬结,气息竟然再次暴涨!他竟要施展某种燃烧精血的秘法!

“就是现在!”萧寒陵眼中精光爆射!他等待的就是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心神激荡的这一刻!《弈心诀》瞬间推演出沙里飞秘法运转的薄弱节点!

“青凌!攻他膻中!紫璎!封他退路!”

话音未落,萧寒陵已人剑合一,将全部的力量与守护意志灌注于木剑之上!木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淡金色的剑气骤然凝聚到极致,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金色细线,无视空间距离般,直刺沙里飞结印的双手手腕!这一剑,快!准!狠!蕴含了萧寒陵对剑道的全部理解与守护的决绝!

与此同时,青凌的青影枪如同闪电般刺向沙里飞胸口膻中穴!紫璎则洒出一片带着强烈麻痹效果的烟雾弹,封锁了沙里飞所有可能的退路!

“不——!”沙里飞发出绝望的嚎叫,他正处于秘法激发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有效防御和闪避!

“噗嗤!”

萧寒陵的木剑后发先至,精准地刺穿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印诀!青凌的长枪紧随而至,洞穿了他的胸口!麻痹烟雾也瞬间将他笼罩!

沙里飞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凝聚的血气瞬间溃散,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恐惧,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帮主一死,剩余的沙狐帮匪徒顿时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丢下兵器,四散奔逃,作鸟兽散。一场恶战,终于落下帷幕。

萧寒陵以剑拄地,微微喘息,看着沙里飞的尸体,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使命达成的沉重。这一战,检验了他的成长,也让他更加明白力量的重量。

“快!找人!”紫璎顾不上调息,立刻冲向那些岩壁上的洞窟。

萧寒陵和青凌也立刻行动起来,逐一搜查。很快,在一个散发着霉味、用粗木栅栏封住的洞窟里,他们找到了被囚禁的人!大约有二三十人,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显然是长期被掳掠来的流民。

萧寒陵的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根据吴成的描述,寻找着那对母女的身影。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两人身上——一位年约四旬、鬓角已见霜色、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昔日风霜坚毅的妇人,正紧紧护着一个十六七岁、眉宇间与吴成确有六七分相似、此刻正瑟瑟发抖的少女!

萧寒陵的心,猛地一跳!他快步上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请问……您可是……吴成的娘亲?这位是……吴婕妹妹?”

那妇人闻言,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死死盯着萧寒陵:“你……你认识我家成儿?!成儿他在哪?!他还活着吗?!”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期盼与恐惧。

少女吴婕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萧寒陵。

看着妇人那与吴成几乎一模一样的、充满期盼的眼神,萧寒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千言万语哽在胸口,鼻子一酸,泪水险些夺眶而出。他该如何告诉这位母亲,她日夜思念的儿子,已经为了救他,永远地留在了落霞山?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用最郑重的语气,缓缓跪了下来,沉声道:“大娘……吴成兄弟他……他是我萧寒陵过命的兄弟!是我们黑风新城顶天立地的英雄!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刘不知何时已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看着那妇人,又看了看萧寒陵,罕见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叹了口气,插话道:“嘿,老婆子,你儿子……没给你老吴家丢人。他像极了他爹吴畏那个倔驴,是个有种的!”

“吴畏”这个名字一出,那妇人(吴成的母亲,我们可称其为吴周氏)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喃喃道:“你……你知道老畏……你……”她看着老刘,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萧寒陵,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晃了晃,险些晕倒,被吴婕和紫璎连忙扶住。

世间为何总是给不幸的人施加上更多的不信,为何在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呢?回头看看时,却已经为时已晚。